来,也知道自己在这个继子的面前是讨不到好处的,索性便不开口了。
她不开口,邵南初更乐得自在不用搭理她,便也淡淡的喝着茶,等着另外两人的到来。
没过多久,便有两个男人的声音由远而近,朝着这边而来。
“父亲,之前南边的生意因为受到水灾的影响而亏损极大,今年恐怕要赔上不少银两。早两日南边负责的掌柜的来信说了情况,父亲一直在忙,儿子便也没有打搅您,今日父亲既然得空,那晚膳之后,儿子去您书房找您商议此事如何?”
听到这个声音,邵南初把玩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这个声音他自然不会陌生。
这是邵南庭的声音。
他们从小到大都在明争暗斗,对彼此的一切都是熟悉到骨子里的,不管是声音,身形,容貌甚至脚步声。
“嗯,可以,晚上为父有时间。”一个带着几分沧桑却稍显稳重的声音响起。
那是属于邵南初的父亲,邵晋东的声音。
“好,那儿子晚上来书房寻您,另外还有……”邵南庭的声音略带兴奋,然而却在下一瞬间戛然而止。
因为这时候他和邵晋东正巧从门外转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间主位的邵南初。
看到邵南初的那一瞬间,邵南庭的脸色极其难看,张大的嘴巴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的青蛙似的,无法合拢的嘴,好笑极了。
邵晋东正等着他说完,见他忽然没有了言语,便也抬头看去,也看到了邵南初。
“终于舍得回来了?”邵晋东看到邵南初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没有关切,没有惊讶,也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一句“终于舍得回来了”像是在斥责一个喜爱玩闹,闹离家出走,不肯归家的儿子。
这番模样,哪里有李芬雅之前说的半分开心?
还什么他不在的时候夜夜不得安睡呢!假的,都是假的!
便是真的夜夜不得安睡,也是怕他真的死了,和大将军府无法交代吧。
想他一个做父亲的,还不如做外公和舅舅的关心他,真是可笑。
邵南初嘲讽的想着。
眼前这人,明明和他是父子关系,是他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比陌生人之间还不如。
陌生人至少还能维持互不相关的和气,而他们,却只有争锋相对的冷意了。
虽然心中有所刺痛,但是因为早有准备,所以邵南初面上半点表露也没有,淡淡道:“父亲此言何意?父亲就不想知道我此番是因何出门,又遇到了什么?”
“你出门的理由有何好猜的?除了那个女人,还有什么值得你这般上心,亲自出门找寻?”邵晋东说着,脸上全是冷意,道:“我都说过了,那个女人不是好东西,她都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要不然就是在哪里和她的姘头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要不就是被抛弃了回不来,死在哪个角落里了,又有什么好找的?”
“再者说了,你此番出门能遇到什么?你眼下不是好手好脚的出现在府里了吗?”邵晋东冷淡的看着邵南初,眼中没有半点身为父亲的慈爱和亲近。
邵南初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撕裂了一个口子,明明还是盛夏,可冷风却呼呼的往里灌着。
“我说过,母亲不会和人偷情,她也不会红杏出墙,我也始终坚信她一定还活着。”邵南初目光冰冷的直视着邵晋东,用比邵晋东更加冷漠而强势的态度还击着。
“至于我遇到了什么?父亲不知道吗?父亲就不担心我回不来了,死在外头了?”邵南初态度尖锐的质问。
邵晋东皱了皱眉,道:“你要找那女人我说了随你,但别再在我面前提起,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她的事。另外,你若是死在了外面,那出现在我面前的人是谁?鬼魂吗?”
面对自家父亲这样冷漠又无视的态度,哪怕邵南初自认为自己早已经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了,此刻心里还是忍不住刺痛。
此刻的他特别想问一句,他真的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吗?
如果是亲生的,为什么对他却是这般的态度?分明他对邵南庭不是这样的!
哪怕是因为母亲的事情而有所迁怒,也不至于如此吧!
血脉亲情真的是那样容易抹去的吗?
见识过白家的亲情之后,邵南初再和邵晋东争锋相对,竟也有些伤感了。
一旁的邵南庭这时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忙道:“父亲您别这样说,我看大哥瘦了不少,定然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头,这晚膳时辰也到了,咱们坐下来,边吃边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