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打劫。
宋青书给的那点盘缠是在这儿报销了,直接被一伙流民抢走了,没等流民走多远,远远的又看到他们被十来个穿着明军衣袍的兵匪给逮住,当场就给杀了,吓得孙传庭一行又是赶紧跑路,这晚上也不敢停留了,沿着官道直接往忻州府那个方向赶去。
第三天一大早,被火熏黑了小半边的忻州城可算映入了孙传庭眼帘,看的他激动的还真有些两万五千里长征胜利会师的感觉。
忻州城被宋青书都洗空了,又一把火烧掉了多半,不过被官军收回来之后,这儿倒是又成了那些地主豪强的天堂,街道上,到处能看到饿的面黄肌瘦的饥民敲敲打打修着房子,而且衙门口也排起了长队,这会却不是为了领取一碗粥穷的底儿掉的灾民,而是一个个衣冠楚楚,穿着绸缎,拎着礼物或胖或瘦的乡绅。
虽然是人祸,对他们来说,却是个发财的大好机会,忻州附近的土地在山西算得上上等肥沃了,趁着户籍被烧了,上面随便划一笔,自己家就多出去一大片的良田。
忻州遭逢此大难,官府非但没有救灾,反倒是大发国难财,掀起了一轮土地兼并的高氵朝。
孙传庭一行拄着拐棍好不容易到了还保持原样的衙门口,正赶上衙门里头,两个衙役忽然架着个哭喊的中年人踢踏着腿儿从里头拖出来,然后往大道上一扔。
摔了个不清,那中年人却还是哭叫着往回爬着,伸着手大声的叫嚷着:“官爷,冤枉啊!小的真是李顺民,我没有死啊!”
“滚!再敢在衙门闹事,小心爷抓你进去蹲牢子!”
看着衙役那水火棍凶狠的指着自己,犹豫了半天,那人终究是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
“简直太可恶了,这帮混账东西!光天化日之下强行冒名顶替,强削户头!夺人田产,我一定要上书参他们一本!”
这把戏孙传庭一眼就看破了,无非是有豪强送礼了,本来活着的田主被官府记录成死户,将其名下田产转卖给他人以谋取暴利的手段,孙传庭倒还算得上正直,眼看此,忍不住愤怒的叫嚷道,谁知道这话可惹祸了,几个衙役当即不乐意的围了上来,棍子指着孙传庭就骂道。
“哪儿来的刁民,竟敢信口雌黄,蛊惑人心,信不信老子抓你进去割舌头!”
“你敢!本官乃是朝廷致仕官员!就算犯法,也得通报吏部,才能判处,地方没有处置权,你敢动本官一个寒毛,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孙传庭板着脸,一股不怒自威的官员气度倒是这年头平民百姓绝对做不出来了,他的一番话更是唬的几个衙役一愣一愣的,不是没有官员被流贼洗劫的先例,想着这儿衙役们赶忙后退几步把棍子撂下了,前头那个捕更是头哭丧着一张脸,抱拳弯腰赔罪的说道。
“哎呦,小的狗眼看人低,大人您别跟小的一般见识,敢问您老高姓大名,小的好进府通报!”
“代县孙传庭!前吏部稽勋郎中!本官有重要之事,要马上面见你们赵知府!速去通报!”
这就是孙传庭一路逃难来的目的!揭露宋青书!代县如今已经被宋青书控制,平原县守军不过几百,不足为凭,只有这忻州城高墙厚,守军众多,可以与乞活军一战,而且赵庆担当代县县令时候,他还认识。可怜孙传庭在大牢里关着不知道忻州已经损失成了什么德行,这么一头就撞了上来。
不过代县孙传庭这个名字,却让衙役们全都傻了,惊骇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呼啦一下又是后退一个圈儿,旋即那捕头哭爹喊娘般的掉头就跑,一面跑一面还叫嚷着:“不得了啦!代县孙传庭打上门来了!”
看着周围衙役惊恐的眼神,孙传庭禁不住一脑门雾水,自己什么时候在忻州也变得这么有名了?
仅仅片刻,呼啦的一下上百个手持刀枪的军兵一窝蜂的就冲了出来,刀枪闪着寒光把孙传庭一家包围了一个圈,沉重的盔甲声中,新任的忻州守备全副警惕的挎着刀出来,看着孙传庭这妇孺一家子愣了下神,旋即重重的一挥手。
“把几个贼人抓了!”
划拉的甲叶子声中,是来的军兵一拥而上,是戴枷锁的戴枷锁,上绑的上绑,可怜孙传庭还没弄明白这么回事,就被塞进一个十几斤的大枷内,把脑袋,手都给枷起来了,眼看着那头连他十来岁的女儿都是被按倒在地,被那衙役拿着麻绳凶狠的给捆起来,疼的女娃娃哇哇直哭,挣着手,孙传庭愤怒的大叫着。
“某乃前朝廷官员,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要见赵知府!”
“见赵知府?过几天地下见吧!来人,把这几个贼寇一家子全给老子关起来!”
女人的哭声,孙传庭的骂声中,一帮子人全被如狼似虎的官军推搡进了衙门,塞进了大牢里,孙传庭做一百个梦都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从贼的大牢里放出来,没三天,又进了官府的大牢里,这回环境可更差,连个灯都没有,大门一锁,立马给孙传庭留下一片漆黑。
“这究竟是这么回事啊?”
气的拿枷锁角直砸牢门,孙传庭愤怒的大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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