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自己也是顶盔贯甲,亲自检阅着自己的大军。
戚继光调任蓟阵总兵,曾有一次阅兵,几万蓟镇人马汇聚在一起列阵,三个时辰,戚继光都没来,忽然天降大雨,所有的兵丁都去躲雨了,也只有戚继光的三千义乌子弟没有动,顶雨而阵。
如今,宋青书最得意的兵马训练上已经不逊色于戚家军了,顶着寒风刺骨的冰雪,如今也有两个时辰,脑袋上都蒙了一层,连一个拂去的都没有,眺望着这一幕,宋青书凉了两个月的心脏终于也迸发出了无比的炽热来。
这就是他来实现将来梦想的全部资本!能不能依靠自己守住这华夏文明,就看他们了。
“上饷银!”
随着宋青书的怒吼,数百的乞活军抬着沉重的箱子急促的跑上来,各个队已经职业了许多的队正,百长掀开箱子,里头都是沉甸甸的大银子,从前往后发去,每个人怀里都多出来热乎乎的百两纹银。
从阎思印那儿弄来的五十万两官军饷银,如今却是全都被宋青书给自己士兵发下去了。
一面发着,一面站在点将台上,宋青书始终在不断的怒吼着。
“不是老子热爱征战,也不是老子愿意看到你们父母妻儿离别,老子也不舍的代县这儿的安宁!可你们看到了,一个皇帝身边的狗太监,就差不点夺走了大家伙的衣食饭碗,还有狗鞑子,官府已经守不住自己的江山了,鞑子入关抢掠跟回自己家一样容易!”
“代县这儿已经不安全了,乞活军也已经蛰伏太久了,是时候亮出你们的爪牙,为大家伙再找一片安宁之地,而且让不论官府,还是关外的狗鞑子都看清楚,谁要敢来谋夺大家伙的衣食生活,就得先做好身上被戳出几个血窟窿眼的准备!”
“老子不敢保证能把你们一个个都活着带回来,可跟着老子打天下的,老子敢言你们的子子孙孙,一定会有个天下太平!”
这年头什么国家大义,其实说服力并不大,更何况乞活军还是些活不下去起来造反的叛贼,可是实实在在下来为了自己打拼,就足以激励起无穷的战斗力,就如当年戚继光目睹义乌矿民争矿之战后曾言,余大战小战七十多场,无此战之凶的!为了子孙后代能活得好点,那些义乌矿工甚至拼尽了最后一口气,这道理拿到乞活军也是一样的。
虽然不明白宋青书为什么一定要走,可凭着对宋青书一贯的信任,听着宋青书来回在队伍里奔走,呼喝着,拿着银子的乞活军精兵,亦是开始了热血沸腾,跟着宋青书的语气,高高举起了武器。
“跟着大帅,拼了!”
阅兵场外头,乞活军的家属亦是早就聚拢在了那里,发饷誓师之后,牵着马,乞活军的大队伍直接从人群中穿过,将士们抓紧时间,把手里还没有捂热乎的安家银子,给自己家里人亲手送去。
毕竟也是经历过血雨腥风活下来的农民军,乞活军家属的告别也没了那么多依依不舍,惺惺作态,反倒是父母拍着儿子的肩膀,叮嘱着跟着大帅要好好打仗,女人们红着眼圈,却是撑出个笑容叮嘱男人们在前线安心,自己无论如何也会把孩子带好。
亲手把银子交到亲人手里,这些军士们亦是安下心来,反正家人们都能吃饱穿暖了,跟着大帅还是去打明天,一条命算什么?
“老夏,今天开始你就是宋青书了,这代县的老营,就都交给你了!”
最终留守老家的任务,宋青书还是留给了疤脸,拍着他的肩膀,宋青书很是凝重的叮嘱着。
这一趟宋青书为什么要走,疤脸亦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为了拿下阎思印这个死太监,乞活军已经在太原附近亮了旗子,而阎思印与代县的矛盾更是人尽皆知,如果宋青书不重新把旗号打出去,冲出山西,南面有人会怀疑到老营头上。
至于与商人们约定的票号,还有找一片新的根据地,这些到都是后来才附带的了,经历了太多的生生死死,对于分别疤脸亦是表现的十分淡然,头顶上满是雪花,这个辽东杀出来的老军汉没保证什么,仅仅是木着一张脸闷声的哼道。
“照顾好采薇,照顾好自己!”
“嗯!”
男人之间,并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去表达情感,相互拍了拍肩膀就足够了,答应一声,宋青书亦是翻身上马,这功夫将士们的离别亦是差不多了,在各自营率的号令下,长长的队伍拉着大车,牵着骏马,迎着雪夜亦是踏上了漫漫征途。
谁都不会想到,几年之后左右天下的征程,就这么在一场大雪中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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