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伤病员,自己带着承元等侍卫步行。
这个时期杭州到临安的公路,由杭余公路及临余公路组成,与西去于潜、昌化、徽州的公路统称为杭徽公路。
杭州到临安全长约八十公里,也就是一百六十里路,换作平常,新二师只需一天一夜急行军就可以走完,但由于需要保护浙江省府以及迁移民众,再加上沿途桥梁遭到日军战机破坏和道路堵塞,到现在只走了一百多里路,还有最后的五十余里路要赶。
拖家携口的杭州市民经过两天两夜的强行军,早就不堪重负,老人、孩子、伤病员们都是凭着一口气在赶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撑不下去。
“师座,黄绍和宣铁吾过来了”孙承元提醒一句。
“喔?”
吴铭刚想转身去看,谁知道连接几天没休息,此时他已经疲倦到了极点,整个人如木头一般,直直地向前倒下。
孙承元眼急手快,一把抓住吴铭的衣服,将手一勾,扶正吴铭后有点儿心疼地说:“师座,你可是我们新二师、暂三师的主心骨,要保重身体啊”
“好了,我知道了”吴铭摆了摆手,努力站直身体。此时的他双目深陷,胡子拉渣,形容憔悴。
承元继续劝说:“师座,要不现在我就去把马给你牵过来代步?你得好好休息一下,再这样下去,迟早会累垮的……若是让龙副师长、张参谋长他们见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怪我的”
“就你多话”
吴铭无力地训丨斥承元一声,随后摇头叹息:“我何尝不想休息一下?根据最新情报,第四师团已经跨过午潮山,向闲林挺进,这样一来,日军就有三个师团在我们屁股后面穷追不舍……更可虑的是,若不是我们预先做了部署,北面第二师团恐怕已经越过中绍溪,直奔临安城而去。”
“这一路上,不光有我们新二师及毛良坞民团两万余官兵,还有十多万百姓,百姓是无辜的,我答应过要带他们逃脱日军追击,任重道远啊”
承元跟着一声长叹,不再说话了。
过了大约一刻钟,黄绍、宣铁吾两人骑着马赶了上来,由于路上人太多,马根本跑不起来。
到了吴铭身后两米处,两人一拽缰绳,停住马匹,双双翻身下马。
黄绍没有客套,直接指向公路上的人群:“吴师长,你看人都堵在一起,什么时候才能赶到临安?在我看来,派出军队把这些难民赶到一边,先保证贵师将士及省府人员、税赋的安全才是”
“是啊,是啊,如果不是这些难民堵塞道路,我们早就到临安了,现在日军追兵越来越急,可不能有妇人之仁啊”宣铁吾说完,有些心虚地拿小眼睛去瞅吴铭的反应。
这一路上,难民、军人、伤病员、省府大员和他们的家眷全都挤在一起,一旦到了狭窄的地方,人挨着人,速度缓慢得如龟爬一般。
省府大员们大包小包倒也罢了,毕竟有挑夫帮忙搬运行李和贵重物品,时不时会碰到周围的人。谁也没想到人们没有嫌他们碍事,这些尸位素餐的家伙竟然责怪别人挡道了。
吴铭目光若锋利的宝剑般锐利,冷哼一声:“若是我发布这道命令,我怕我的弟兄会立即造反”
宣铁吾一阵咳嗽,对吴铭的冥顽不灵感到非常头疼。宣铁吾手握浙江军权,加上蒋介石的信任,正是春风得意的关头,在他眼中,平常爱民之举不过是用来作秀罢了,现在面临生死存亡,民众的性命又怎么比得过他宣铁吾呢?
努力压制心中的火气,宣铁吾挤出一丝笑容:“吴师长,不是我无情,你看整条公路都塞满了人,这种情况你让我们怎么走呀?”
宣铁吾虽然是询问的口气,但态度颇为强硬。
连续战斗和遭受日机轰炸下来,新二师开始出现大批伤病员,再加上百姓中受伤的也很多,众多担架拥挤在一起,每到狭窄的地方几乎占去大半路面,导致省府大员们的挑夫给挤到一边去了,引来身家不菲的官老爷们的不快。
“吴师长,你的兵能走的就跟上。”黄绍赶紧打起圆场,建议说:“我们现在是逃难,你的那些个伤员,实在……”
黄绍摇了摇头:“我看最好是在公路边找些人家,把人安排在那儿”
吴铭两眼眯成一条缝,气愤地问道:“黄主席的意思……是让我抛弃生死相伴的弟兄?”
抛弃伤兵这样的事情只能暗地里做,怎能公之于众?黄绍尴尬一笑,连连摆手:“你可错怪我了,我怎么会让你抛弃伤兵呢?”
“不是就最好”
吴铭板着脸,掷地有声地说:“那些伤兵是我们新二师最宝贵的财富,就是将浙江省的税赋全部丢入河里,我也不会丢掉我们任何一个弟兄”
黄绍、宣铁吾两人对视一眼,俱都一脸无奈。R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