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2 牵肠挂肚

    方长呼噜呼噜地把面条吃下肚子，转身就要出食堂，林佼一把拽住方长叫道：“你还要去哪儿？”

    方长笑笑，道：“我得去把那下水道给通了，不然这水下不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退，雨停了水位却在涨啊！”

    “你疯啦！”林佼死不撒手，咬着牙瞪着方长道：“那里臭水沟子现在最少也有接近四米，你怎么通？”

    “对啊，你倒是提醒我了。”方长恍然，连忙去后厨拿了一把大铁钩子，这可主厨专门从锅里捞肉块时用的。

    也不顾众人的阻拦，方长出了食堂的大门，涉水冲到对面的路面上，顺着左边的街道，轻车熟路地一脚踩空，整个人沉了下去。

    “啊……”

    一声尖叫，响彻了乔山镇！

    ……

    “我要，你在我身旁。我要，你为我梳妆。这夜的风儿吹，吹得心痒痒，我的情郎，我在他乡，望着月亮……”

    这首歌不知道在周芸的耳边第几十次播放，只有一直这么放着，周芸的心才能安静一点。这个死混蛋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啊，他是不是……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狗曰的是万岁级别的，一定不会有问题。

    铃铃……

    就在周芸不断安慰自己的时候，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惊得周芸头皮发麻，周芸记得这个号码，这是乔山镇镇长赵宏伟的手机号。

    周芸犹豫了，她害怕了，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方长给她打电话才对吗？伸出去的手，指尖刚要碰到话筒的时候，又轻轻地往回一缩，颤了颤，再次尝试挑战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终于，周芸的手拿起了话桶，放在耳边，沉默，一直沉默……

    周芸的眼眶酸了，有点模糊，就在那潮湿占据的时候，突然听到赵宏伟喊道：“喂，喂喂喂，周厂长在不在，是不是周厂长，怎么不说话呢？”

    这没心没肺的声音让周芸反倒是心中一喜，赶紧吸了吸快流出来的鼻涕，颤声道：“赵镇长，镇上什么情况！”

    “嗨哟，周厂长啊周厂长，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在这个时候把小方派下来啊，咱们镇上这几十口子人就麻烦了，谢谢啊，谢谢周厂长大公无私……”

    周芸已经听不见赵宏伟说的是什么，高兴到极点的时候，眼泪反倒是滚了一滴出来，笑骂道：“死混蛋！”

    “什么？周厂长你说什么？喂……喂喂……”

    周芸把话筒往边上一扔，冲出办公室，朝机械厂的大门口看去，哪里有方长的影子，于是扯着嗓子喊道：“老宁，老宁，你死了没？”

    “没死！”宁涛从门卫室里伸出头来问道：“厂长怎么了？”

    “方长呢，他回来没？”

    “没有啊，没看到他啊？”

    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周芸忍不住臭骂了一声，混蛋！

    英雄都当完了，还不回来，又死哪儿去了？

    就在机械厂后山那片坟地里，远远地听到周芸的声音传来时，黑泥鳅一样的方长俩眼珠子贼亮地看着柳冰这丫头傻乎乎地给她“爸”撑着伞，抬头看了看老爷子的坟安好，心里也就踏实了。

    “走，我带你回家！”方长起来拍拍屁股，对柳冰说道：“雨停了，水也退了，不会有事了！”

    柳冰点点头，这才跟方长离开坟山，往对面的家属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