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等多久啊,出来时家里的那匹母马可快要生产了。”一名汉子有些不耐地咕哝了一句。
“快了吧,他们说好在七月半以前给我们信的,今天都初十日了,再等五天若没有信,我们就是回去了也能得到想要的东西,这样不更好?”为首的乱须汉子嘬了下牙花子道。
“那就好,这一趟下来能得好些茶叶和两口铁锅呢,再加上那些吃的,值了!”提问的汉子得意地一笑,引得其他人也都会心而笑,刚才那紧张的情形总算是好了许多。
“咻咻——”同样是利箭破空的声音,不过这回却不是一支箭了,而是一片密集如雨的乱箭,朝着前方的目标靶子处射去。在一片笃笃声后,箭支插满了那一排靶子,使那木靶变成了一只只的刺猬一般。
钟裕见此情形,不觉点头称赞了起来:“不错,这等密集的箭雨攻势确实是对付鞑子骑兵的绝佳手段哪。”
“钦差大人果然有眼光,这正是末将这一年来让底下将士们苦练的却敌绝招。只要咱们的箭雨够快够密,任那鞑子的铁骑再厉害,也休想逾越雷池半步。”说话的是个方面阔口的大汉,此人乃是这银川堡的守将,姓张名兴。
“本官只是一介文臣,对军事所知可是不多,张将军言重了。”钟裕谦逊地一笑道,神色却很是愉悦。
这当然不光是因为他被人夸赞的缘故,更因为钟裕在这几日里发现自己还是多虑了。从大同出来后这一路上,遇到的每一名将士都对自己恭敬有加,可完全没有之前所担心的安全问题出现。而且眼见得大明边军的士气还算可以,远不是自己之前所想那般他们会深受兵变的影响与打击,这也让他觉着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
至少在这方面,郭荣他们还是相当称职的。只是不知道在他们之后继任的将领和官员能不能也做到这点?想到这儿,看着前方分成两队演武的军卒,钟裕的眼中就不禁露出了忧虑之色来。
他的神情很快就被郭荣给看了个明白,便好奇道:“大人可是看出了什么问题吗?为何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钟裕这才赶紧收摄心神,勉强一笑道:“本官只是想到一旦鞑子进犯,这些将士便要与他们生死相拼,心里就不是滋味儿哪。”
“咱们当兵的都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谁都想在与外敌交锋时立下战功好搏个封妻荫子,大人无需介怀。”张兴大剌剌地道:“而且这些年来,鞑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现在就是给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轻易犯我边境。”
见他这么说,钟裕才现出满意的笑容。郭荣虽然也在一旁陪着笑,但心里却大不以为然,在他看来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到手的金银钱财,那是才最实在的东西。
一番热闹的军演结束之后,张兴又在堡中摆开了宴席款待钦差。虽然杨震他们尚未回来,却并不妨碍这次的欢聚。一时间,刚才还杀气冲天的银川堡内已是一片欢腾。
好在他们深知军中不得饮酒的禁令,而且钦差大人在侧,所以这次欢宴也只是多了些食物和肉食而已,酒却是不喝的。
但即便如此,在如此热烈的宴会过后,钟裕还是觉着有些熏然了,回到为自己安排的住处后,便一头倒在床上呼呼睡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被一个开门的声音惊醒,这让钟裕心里就是一紧,随即睁眼一看,就瞧见了自己床前赫然站着一条黑影。
“你是何人,胆敢闯进本官的房中,意欲何为?”钟裕当即问道,同时手已摸向了枕头下面的短刀。虽然这几日来都很是平静,但他依然有所防范。
但那黑影却没有对他不利的意思,反而突然跪了下来:“钦差大人莫惊,小的是这银川堡的一名兵卒,现在特来给大人带一个消息的。”
见他如此动作,钟裕悬起的心才稍稍安了些,但手依然握着刀把,然后问道:“你若有事要报何不在刚才告诉本官,为何深夜来我房中?”
“大人,此事不能叫他人知道,故而小人才不得不深夜打扰。”那人赶紧解释道。
“却是何事,竟叫你做此选择?”钟裕倒也被他的话给吸引了,赶紧问道。
“小人是受聂将军所托来找大人的。”那人压低了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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