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祯驾崩之后开始,曹太后就居于深宫之中,很少出门。
后面的小房间里,她跪坐在蒲团之上,面无表情。
神像无言,地面上摊开的是一本道家典籍。
寂然!
“娘娘……”
“嗯!”
曹太后缓缓睁开眼睛。
女官赵尚书站在门外,低声道:“有消息。”
曹太后幽居于此,没有大事不会惊动她。
“昨夜有叛逆伏击沈安兄妹……”
唰!
赵尚书只觉得眼前一花,曹太后就已经完成了起身,转身这两个动作。
她的眼中多了冷色,喝问道:“如何了?”
赵尚书说道:“那叛逆头子……”
“闻五十二!”
曹太后以前从赵祯那里得知了此人。
“是,好像就是这个人。”赵尚书低头道:“沈安的妹妹出手,用什么东西点燃了闻五十二……”
“好!”
曹太后欢喜的道:“谁说女子不如男?那闻五十二纵横多年,无人能制,可却被一个女娃给弄死了……”
“生死不知。”赵尚书尴尬的道:“那闻五十二生死不知,沈安连夜追杀他的手下,最后把他们全杀了……国舅也去了。”
“他不去就不够朋友。”
曹太后问道:“果果如何?”
“说是身上有些伤!”赵尚书想起了自己见过的果果,不禁怒道:“那人也太无耻了,竟然冲着一个女娃动手。”
“人大多无耻!”曹太后看着她,冷冷的道:“去告诉官家,老身要出宫。”
呃!
皇太后不能出宫啊!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皇太后这种寡妇身份却不好出宫,太膈应了。
男尊女卑的时代,皇帝去后,他的女人就该守着。
可曹太后却冷冷的看着她,喝道:“刁奴!滚!”
呃!
外面的几个内侍宫女都有些愕然。
这赵尚书可是太后的贴心人,一直都得了礼遇,今日这是怎么了?
任守忠都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是宫中人的普遍心态,他站在外面,一脸的忠心耿耿。
赵尚书苍白着脸退了出来,有人瞥见了,等她走后就低声道:“她哭了。”
“住口!”
任守忠喝住了这些人,然后进去问道:“娘娘可有事?”
曹太后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她看了任守忠一眼,冷冰冰的道:“滚!”
任守忠碰了一鼻子灰,出去站着,稍后有人急奔而来,他就冷笑道:“惊扰了娘娘该当何罪,问着他!”
这是敲诈和出气的好机会,两个内侍狞笑着过去,喝道:“跑什么?也不怕惊扰了娘娘……”
对于自己的养母,赵曙的情绪大抵比较复杂,一方面是觉得当年在宫中没有得到她的善待,但另一方面,曹太后也没刁难他,甚至在赵祯驾崩的那一夜,做出了有利于他的决定。
所以对于曹太后的地位,赵曙用打烂了一个刁奴的屁股作为保证。
别惹太后!
这是他的暗示!
可来人却喝道:“滚开,官家来了。”
两个找麻烦的内侍灰头土脸的回来,任守忠堆笑着迎过去。
赵曙大步而来,陈忠珩紧跟着,随后就是赵尚书。
赵尚书的面色依旧苍白,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见过官家。”
任守忠行礼,见她的模样就知道此人以后很难了。
作为贵人的身边人,一般都会得到尊重。脾气暴躁如曹太后依旧如此。
可今日赵尚书被曹太后喝骂滚,这就是一个不好的开端。
宫中的女官职位就那么多,赵尚书的官职是‘尚宫’,这是女官里的顶尖,被尊称为‘尚书’。
这可是个香饽饽,今日之后,就会有人给她挖坑,然后看看曹太后的反应。若是曹太后不管,那么赵尚书就可以洗洗睡了,随后的攻击会淹没了她。
兔死狐悲的心情只是一瞬,任守忠一路跟着,在殿外被拦下了。
陈忠珩冷冷的道:“官家和娘娘有话说。”
任守忠堆笑道:“是,某冒失了。”
这人倒也称得上是能屈能伸,陈忠珩心中把此人的威胁提高了一个等级。
里面有几个宫女作陪,赵曙行礼问好后就问道:“娘娘,可是臣有过错吗?”
若非如此,曹太后怎么突然要求出宫?
“不关你事。”曹太后冷冷的道:“那闻五十二纵横多年,皇城司下了大力气,张八年亲自出手多次亦不能得手,却被一个女娃给重创,老身想去看看。”
呃!
赵曙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缘由,他皱眉道:“可是规矩……”
你一个寡妇出宫去干啥?到时候御史们可不是省油的灯,一阵弹劾能让你羞愧难当。
“如今大郎也得了自由,老身的名声算个什么?”
曹太后最在意的大抵就是曹佾,所以她从容的道:“静极思动也好,不守妇道也罢,老身要出去,可否?”
这话就说得太重了,赵曙唯有苦笑低头。
他盯着太后身边的几个女官,冷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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