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沈安一板着脸,两个使者都消停了,然后各自被人扶起来,瞪着乌青的眼睛在对视。
视力不好就别玩这个行不行?
大家都在看沈安怎么处置此事。
“占城使者远来辛苦,派人送回去,让驿馆的人请个郎中看看。”
这个是优待。
难道归信侯是把我当做是自己人了?
不知道自己先前被沈安一脚差点踩断肋骨的占城使者欢喜的走了。
沈安看着阮咸,皱眉道:“作为使者,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交趾,要稳重。”
阮咸摸摸肿起的眼睛,低头道:“是。”
“来,贵使请进。”
沈安笑眯眯的再次进去,阮咸犹豫了一下,回身看了一眼富弼。
这个……
富弼含笑点头,甚至还摆摆手,示意他跟进去。
等阮咸进去后,有官员说道:“富相刚才挥手时气度俨然,那阮咸应当折服了吧。某若是有富相的一分本事,想来也不会这般无用。”
“是啊!那阮咸刚才定然是感动了。”
“富相亲自关切他,他若是不感动就是狼心狗肺。”
“他的运气不错。”
众人一阵溜须拍马,富弼负手转身,淡淡的道:“沈安在里面,那里面就是龙潭虎穴,阮咸进去了,再出来时交趾肯定会少一些东西……老夫拭目以待。”
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把沈安比喻成了饕餮,而阮咸就是自投罗网的食物。
众人这么一想,就觉得刚才阮咸进去的模样分外可怜。
可阮咸却不是那么想的,一进去就质问道:“敢问归信侯,占城人可是在诽谤交趾吗?”
他想套出刚才沈安和占城使者之间的话来,可沈安是谁?
“有事说事。”
沈安把脸一板,“还有,五万贯就想让大宋水军停止练兵,你以为自己是谁?大宋在水军的身上投入了上百万贯,五万贯算是什么?打发乞丐吗?”
呃!
阮咸没想他竟然是提起了这个。
“交趾穷困……”交趾是不富裕,不过上层却不穷,否则上次水军也不会捞到那么多钱财。
“交趾穷困关大宋何事。”
沈安露出了帝国主义的嘴脸,“五万贯……水军从上次归来之后,歇息的已经够多了,船厂那边还打造出了更大的战船。战船出来了要试试,怎么试?某准备上书官家,让水军出海去走一走,遛一遛……若是能见见血,那再好不过了。”
“归信侯……”
阮咸面色都白了。
当初大宋水军袭扰升龙城时,他就在城中,不,就站在城墙上。
他看不到厮杀的场景,但那些被带回来的伤兵却告诉了他结果。
那些宋军挥舞着巨大的刀斧,人马遭遇,顷刻间变成碎片。
那些战船上有投石机,投石机投掷出无数瓦罐,那些瓦罐有的会爆炸,炸的交趾人死伤惨重。有的会燃烧,那些魔火怎么都灭不了……
交趾水军还在建造之中,在此之前,他们的水域就是赤果果的美人,而大宋水军就是一个壮汉……
“好商量,好商量。”
若是旁人说这话,阮咸多半要考虑一下是不是在恐吓自己。
可沈安不同,他就是大宋最疯狂的强硬派,对外从不肯软弱和妥协,能用刀枪去说话的时候,绝不谈判。
这样一个疯狂的战争贩子,谁若是低估了他的决心,定然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二十万贯!”
沈安伸出两根手指头,“若是不肯,回头某就亲率大军南下,去升龙城溜达一圈。”
你亲自去?
阮咸想起沈安的赫赫战功,一下就软了。
“归信侯,五万贯是和富相说好的呀!”
富弼可是枢密使,难道他说的话不管用?
“富相?”沈安皱眉道:“富相最近有些喝多了,官家说了他的话不算数。”
你才喝多了,你全家都喝多了。
外面在偷听的富弼一脸黑线。
“二十万贯太多了,交趾没有。”
交趾是真的穷,二十万贯的话,得去折腾那些权贵才能拿出来。
里面一阵讨价还价,听得富弼苦笑不已。
国事竟然能和做生意般的说价?
在他不知道的后世,那时候的柄国重臣的存在意义就是和异族商量赔款的数额,能减少一些就是大功。
“最低十万贯,若是不肯,来人。”
“归信侯。”
“派人去请占城使者来,就说大宋有意和占城联手,南北并进,试试能否扫平了交趾。”
“钱粮好说,大宋不差钱,兵器什么的只管张口。”
沈安的声音听着很是冷酷,一声声都是逼迫。
富弼觉得自己若是阮咸的话,估摸着也顶不住了。
“归信侯,好说,好说……”
大宋一旦和占城联手进攻,交趾就可以洗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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