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楼明夜没有再问什么,李陌也没有再停留,两个有着千丝万缕联系却总是亲近不起来的男人,面对彼此时似乎总是这样无话可说。
至李陌走后许久,楼明夜才缓缓起身,负手走到门口。
黄昏盘膝坐在门边地上,揉揉眼睛,声音听起来无精打采:“不让她走。”
“我做不了主。”
“你是主子,她听你的。”
“我与她并无契约,不过一句玩笑似的约定。她想走,我不留,也留不住。”
“想留,就能留住。”
黄昏的执拗颇让楼明夜头疼,他轻叹口气,微皱眉头揉了揉额角:“黄昏,别烦我,去睡觉。”
黄昏默不作声从地上爬起,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盯着了楼明夜又道了一句:“反正不让她走。”
楼明夜不再理会年纪最小的属下,负手径直朝兰澈房间走去。
兰澈房里的灯还亮着,透过窗纸,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道小小身影在房中走来走去,时而抓头,时而弯腰。楼明夜站在夜风里静静看着,单是看那道身影就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沉默无声。
不知何时起,已然习惯清静的宅院中多了一只叽叽喳喳的女流氓。习惯了她一大早就开始制造吵闹,习惯了她出现在任何一个角落伺机扑向他怀抱,也习惯了有这么一个人,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改变着十八伽蓝这些不轻易与外界往来的人们。
已经成为习惯的事情,若是突然之间如断线的风筝,再也碰触不到了呢?
很多人,会怅然若失吧?
“主子?站在外面干嘛呢?”兰澈突然拉开房门,滴溜溜的眼睛望着楼明夜,挤出不怀好意的揶揄笑容,“哎呀呀,该不会是想偷窥吧?真没想到主子你是这种人……”
楼明夜笑不出,他走上前,眉目微垂,语气沉沉:“想找你聊聊。”
“什么事这么一本正经的?”兰澈觉察到他的一反常态,挠挠头侧身让开,仍止不住好奇嘟囔,“大半夜的,就不能聊些轻松的话题吗?人家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冬天夜晚时间长,应该更值钱吧?”
挤进房中的楼明夜回身关好门,推着兰澈瘦削肩头把她送到圆凳前。兰澈非常自觉地坐下,挺直身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高一些,这样就不用仰着头与他对视。
可是,楼明夜并不打算面对她的视线。
“祈王想让你离开这里,去大理寺住,有对你说么?”楼明夜故作漫不经心。
兰澈一耸肩:“圣上跟我说的,不过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同意。”
果然,她舍不得这里,舍不得……有些人。
楼明夜莫名地感觉心情好上许多,算是奖赏给了兰澈一个转瞬即逝的淡淡笑容。而在这个回答得到之后,他问起第二个问题的语气,明显要自信许多。
“那么圣上打算让你嫁入祈王府的事呢?你有没有当面拒绝?”
兰澈眨了眨眼,紧盯楼明夜。
“有没有拒绝?”楼明夜强调追问。
兰澈又眨了眨眼,搔搔耳朵,左顾右盼。最终视线又回到楼明夜面上时,她突然从凳子上噌地跳起,发出一声杀猪般尖叫。
“你说啥?让我嫁给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