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那下次要不要让兰澈叫你声大伯?”
“免了,请饶过我的阳寿。”
刚才的争斗仿佛是一场儿戏,转眼间,是兄弟二人又像往常那样斗嘴抬杠,互相贬低,对于这种从小到大不损两句就不舒服的习惯乐此不疲。
这两个人,从不会真的决裂又或如何。
楼明夜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机会,让胸口那团急躁化作力量倾泻出去;而迎白晓需要的,只是这位固执的师弟好好活着。
二人在驿道附近搜索了一圈,别说兰澈,就连一个可疑脚印都没找到,只得失望而返。往其他方向搜索的几队人马也相继返回,同样毫无结果,唯独罗裳寻来一条不知是否有用的消息。
“我和三城主入住旅舍当晚,邮驿那边有人看见一辆马车驶向北边,具体去了哪里不清楚。除了这辆马车,当晚没有人在驿道上出现。”罗裳十分肯定。
迎白晓松了半口气:“那就差不多可以肯定,兰澈是随这辆马车离开的了。明夜,你先回郡城养病吧,我带人亲自去找。你现在这幅模样,就算去了也是给我拖后腿。”
愤怒加上焦急,令楼明夜才有些好转的病情又开始反复,甚至有了咳血的症状。方亭阁等人看得心惊胆战,纵是急于找回兰澈,也不然冒险让楼明夜继续奔波操劳。
只是,楼明夜根本不能忍受坐等的滋味。
“少废话,我的属下,就该我去找回来。”楼明夜在旅舍内稍作休息,看了眼窗外渐暗天色起身,竟是要连夜去追。
“那就一起去吧。”意外地,罗裳成了众人之中唯一支持楼明夜的人。她飞快收拾好行装,在众目睽睽下朝楼明夜深深垂首:“少主认可的人,罗裳不会再提出异议,只希望少主能保重身体。只有少主还在,十八伽蓝才有存在的意义。”
楼明夜只是勉强抬手,示意她不必介意。
他能够觉察到自己的虚弱,以及那些药渐渐抵挡不住如洪水猛兽般来袭的痼疾。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如今最强烈的愿望,就是赶在兰澈没出事前找到她,带她回家。
没有他,十八伽蓝就会失去存在的意义。
而那个家,没有了她,就会失去所有的笑声与温暖。
“亭阁,备马。”深吸口气,楼明夜提起精神,大步朝率涉外走去,目光望着携卷着风雪的更北方,少顷凝望。
此处距离凉城已然不远。
再往北,恐怕就要进入凉城的势力范围,倘若遇上那人的话,就不再是他一句“宁死不入凉城”可以抵抗的了。
然而楼明夜不打算就此放弃,甚至已经做好与凉城起冲突的准备——无论劫走兰澈的是什么人,无论她此时此刻身在何地,只要能寻回她,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有些人刻印在心底的痕迹,是在失去之后才会了解的。
所以他终于能对自己坦诚了。
无关他人,他只是想和她在一起。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