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琇唉唉叹气,不敢再耽搁,翻身上马加鞭而走。
“还请他他拉大人一起去,不然以我哥哥的脾气,怕会惊住医馆的先生。”
苏凌阿微愣,也不多问,点头跟去。
此时这片广阔天地间,就只剩下傅恒与纳木卓两个人。
“格格莫怕,傅恒无事的。”傅恒的伤处被纳木卓掌心的汗水蛰的生疼,他却恍若无觉一般,甚至还轻笑出声,“你且放心,今日之事,不论是我,还是苏凌阿,都不会泄露出去一丝半点。”
被他看破调开那二人,想要替宁琇求情的心事,纳木卓一张俏脸涨的通红,气恼的撇开头不再看向傅恒。
心上人近在咫尺,傅恒几乎要管不住心猿妄动。
即便眷恋这近距离的接触,晓得掌心贴着黏腻血迹的滋味不好受,傅恒还是抬手示意,换成自己压着伤口。
意在求情又如何呢,不论怎么说,纳木卓从马上跃下来时,眼中的担忧紧张,全是为了自己。
伤处的刺痛告诉傅恒,今日的所见所闻所知所感,都不是梦中虚幻,而是真的。
“之前是傅恒失职,没能护住格格。但请格格相信傅恒,被流言围绕的困扰,再不会出现在格格身上。”
他会拼尽全力,保护好她。
·····
自知闯祸的宁琇回来的极快,不止带来大夫和止血的伤药,还不知从哪儿找到一袋碎冰。
不论是伤人的,还是被伤的,具是京中名声赫赫的八旗子弟。
哪个都得罪不起的老大夫手脚麻利,除了问询伤情,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敢说。专心处理好傅恒脖颈上的鞭痕后,还婉拒了宁琇的好意相送,自己背着药箱小跑着走了。
其脚步之矫健,动作之灵活,让人叹为观止。
望着老大夫绝尘而去的背影,纳木卓收回来不及递出去的诊金,将荷包砸进宁琇怀里。
“好妹妹,哪能用你的银子。”宁琇不停拱手作揖,明明是在十月的微风里,额头却冷汗涔涔。
也顾不上揭露是傅恒动手在先他才怒急打人的前因,巴巴向傅恒使眼色,好让他帮着自己平息纳木卓的怒火。
心知是自己先失了远近的傅恒摸摸鼻子,正要开口说和,就被纳木卓冷笑着打断。
“我晓得六爷与宁琇关系好,往日里书信往来,动辄上门拜访,可见不会因为一时的口角坏了兄弟情分。”
她转而瞪向傅恒,将一月前的往事重提:“所以六爷定不会同宁琇计较,对么?”
难兄难弟对视一瞬,收回了目光,轻易不敢作声。
最后还是纳木卓看傅恒面色发白,体恤他带伤久站不好,才放过二人:“让宁琇送你回去,随意差遣就是。”
宁琇正要插话,就被纳木卓狠狠瞪了一眼,只能点头应下。
已经晓得之前的事可能是自己误会的傅恒,却不想如此草草散场。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苏凌阿身上扫过,又在纳木卓察觉之前收了回来。
“小伤而已,格格不必挂怀。且是我有错失礼在先,不怪宁琇兄冲动。”他顶着宁琇如火的目光,轻声道,“我难得休沐,出来一趟若不尽兴,岂不是辜负了大好时光?”
当事人如此说了,纳木卓也不好再责备宁琇。
反倒是傅恒认认真真地向宁琇道了歉,让本来还有些心气不顺的男人平息了火气。
宁琇摸了摸鼻子,看着他被裹得严实的脖子,脸上终于显出些愧色:“那我陪你在附近走走?纳木卓为了大选,已许久没跑马了,难得的机会,不好拘着她……”
他虽有心补偿,到底不愿委屈了妹妹,直接将照顾傅恒的事揽到身上。
此时的傅恒看着宁琇,约等于在看着未来大舅兄,既欣喜于他对纳木卓的爱护,又头疼于他分毫不给自己发展的机会。
不过今日能从他口中得到纳木卓要招赘的消息,已是万幸,再不好强求其他。
“然后等我们回来时,看到一个被你抽到满脸开花的富察傅恒?”纳木卓嗤笑道,“纳兰宁琇,今日若没猎到上好的狐皮做赔礼——”
“你就扒了我的皮。”宁琇接话接得顺溜,见纳木卓瞪他,才觉出有哪里不对。
周边不止有相熟的傅恒,还有寻来相看的妹夫人选。
他不但将妹妹凶悍的一面暴露人前,纳兰家格格与外男关系甚密的一面也让苏凌阿看到了。别说什么世代交情,如今世俗对女子管控极严,就算是素来骄横的满洲姑奶奶,也少有与外男有‘交情’的。
刚刚才下去的冷汗又冒了起来,宁琇突然察觉到,苏凌阿已经许久没说话了。
完犊子,事情要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