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惶恐的岳嬷嬷道:“一个晚上,我们用来重新计划安排,明日一早就是她苏芮然的死期。嬷嬷,可以吗?”
岳嬷嬷点了点头,却不禁抬袖拂过从额头滑落到脸颊下的汗珠。
这一晚苏芮然睡得十分安稳,梦中也再也没有出现过旁人干扰。
第二日一早,苏芮然同样早早便起身等候,果然才刚用了早膳,便有苏晁身边的奴才来传她过去。
看到这一次来的竟然直接是爹爹身边的人,苏芮然不禁暗暗一笑,让她们稍等片刻,自己则命尹荷立刻将一早就准备好的素服拿来换上。如今已过了一夜,府中是人人皆知严氏病故的消息,自己若再装作不知就不免显得刻意了。
尹荷取衣服时不免有些惊讶,小姐让她准备这些看来是早就意料到了。只是碍于一旁还有旁人,尹荷也没办法当面问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苏芮然到大堂的时候,整个大堂已沉浸在一片素白之色中,却唯独只差严氏的棺材和牌位没有摆放上去而已。
苏嫣然一身素缟,在奴婢的搀扶下哭得差点摔倒在地上,却是一副凄楚可怜的模样,当真叫人见之生怜。
然后苏芮然刚一踏进屋子,苏嫣然仿佛是拉扯了提绳的木偶,一下子从奴婢的搀扶下直起了身子,一脸怨恨指着苏芮然便道:“长姐!你为何会如此狠毒!”
尹荷一愣,下意识挡在苏芮然面前,然苏芮然却在暗地里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袖子,然后很快绕到她面前。
“二妹这说的是什么话?莫不是伤心糊涂了。”苏芮然露出一脸惊讶之色,随后目光立刻转移到了苏晁身上,便全然不管苏嫣然是何表情,先冲着苏晁扶了扶身子,行了一礼道:“见过爹爹。”
“你都听说了吧。”苏晁语气中带着些许伤怀之意,神色中却笼罩着一丝疲惫。
苏芮然语气平缓道:“女儿听闻二娘突然病故也十分悲伤,不过还请爹爹一定要保重身子才是。”
苏嫣然在旁瞧着她全然不理会自己,心中一团怒火更是不停翻涌,但碍于爹爹在场不好发作。只能暂且忍耐,等到苏芮然的话音刚落,她便立刻道:“爹爹,娘亲的病本已日渐痊愈,怎么可能会突然病故呢?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所为,爹爹你一定要为娘亲做出啊!”
苏芮然缓缓转头望向她,目光却是十分冰冷的。
她一言不发心中却冷笑不止,面上却故意露出惊讶之色,慌张道:“二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说有人故意谋害二娘?”
苏嫣然望着她不由得冷哼一声道:“长姐不是明知故问吗?除了长姐又还有谁能对娘亲下此毒手。”
“二小姐你休要血口喷人。”尹荷忍不住道,她当然明白谋害二夫人是怎样的罪名,她自然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二小姐就这么把脏水泼到小姐身上。
苏嫣然冷冷一笑,全然不把尹荷放在眼里,嘲讽道:“长姐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奴婢的吗?竟这么不顾尊卑,难怪连毒杀二娘的事都能做出来,还能教出怎样的奴婢?”
苏芮然面色平平,但眼底的冷意仿佛要将人穿透一般。
“爹爹,我有证据,可以证明一切都是长姐所为。”苏嫣然说完便立刻朝身边的奴婢使了个眼色,奴婢立刻会意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带着岳嬷嬷、韩嬷嬷还有另外两个奴婢进来。
苏芮然的目光在岳嬷嬷和韩嬷嬷身上一扫,路过韩嬷嬷脸上时,恰好逢韩嬷嬷一抬头,二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下,立刻都若无其事的转过了头。
众人纷纷跪倒在苏晁面前,韩嬷嬷最先开口,对苏晁道:“老爷,奴婢是伺候大小姐的,老爷定然还记得奴婢,前次奴婢发现大小姐身边的尹荷鬼鬼祟祟,后来奴婢还以为是冤枉了大小姐,可谁知事后,大小姐竟然特地叫奴婢过去,并威胁奴婢不要声张。大小姐为了收买奴婢,还赏过奴婢一个玉镯和一颗东珠,以及不少好东西,那些东西奴婢如今都收在自己房中,老爷可派人去查看,看看到底是不是大小姐之物。”
苏晁面色一沉,片刻后冷冷道:“去她房中仔细搜查。”
“是老爷。”立刻有奴才领命而去。
尹荷急得不行,正要开口分辨,苏芮然却在暗中拉住了她的袖子,示意她先不要轻举妄动。
岳嬷嬷见此得逞,又继续对苏晁道:“其实上次的事大小姐虽证明了她是清白的,可奴婢对此仍旧心有疑惑,尤其是二夫人为何一直久病不愈。后来大小姐以为奴婢已经是她的人,便告诉了奴婢她是如何下的手。”
苏嫣然在一旁瞧着,心里十分清楚,按照计划岳嬷嬷接下来要指证苏芮然是让身边的奴婢尹荷将药粉藏于发簪之中,所以才会神不知鬼不觉,而尹荷头上的发簪嘛,今日一早我已偷偷让奴婢掉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