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她不住家里

搞定了的时候，她叹了口气，将吸尘器放在清洁室的角落里，一看时间，她已经打扫了两个小时，偷偷地望了一眼许枫，他正用数位板画着什么，她心里有些期待，悄悄地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她本来以为他是在画广告创意图的，却没想到他竟然在画卡通人物，而且是Q版的卡通人物，一看就是无所事事所以才会画的产物。

    林清水瞪大眼睛，本以为他在努力用功，却发现他在悠闲地画卡通人物，心里一时纠结不已。

    “地毯吸好了吗？”让她更没料想到的是，许枫突然转过头，一双清澈的眸子对上了她的。

    “啊，吸好了。”她用力点头，努力地移开自己的目光，看向电脑，忍不住问，“这个……和这一次的设计有关系吗？”

    “地毯吸了几遍？”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一遍。”已经够干净了，本来她还不想打扫。

    “不够，要用吸尘器吸三遍，否则不会干净。”他放下了数位板站了起来，林清水这才发现他没有穿袜子，他的脚细细长长，很白皙，脚趾修建得干净整齐，没有一丝污垢，他的脚上没有毛毛。

    许枫发现她盯着自己的脚，不由得皱了皱眉，抬起手就给她一个爆栗：“看什么看？快去吸尘。你看这里，很脏。”

    他弯下腰，手指在毛毯上轻轻地摸了一下，就摸出了一层细细的灰尘，他眉头就皱起来：“这样子就算干净了？你小学的时候没有学过一尘不染这个词吗？”

    林清水觉得委屈又奇怪，她明明已经觉得地毯上都够干净的了，她也同样弯下腰摸了摸地毯，并没有感觉到有灰尘，这就更奇怪了，难不成许枫的手是神手，一摸就能摸出来到底有没有灰尘？

    “去再打扫两边，如果你还是弄不干净，今天一整天你就在这里负责打扫吧。”看着林清水疑惑的面容，许枫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继续画着卡通人物。

    看着无所事事的许枫居然又开始画卡通人物，林清水忍不住对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无奈地打扫卫生去了。

    好不容易又把地毯吸了两遍，这下子连最角落里的地毯也给吸得干干净净，看这下子许枫有什么话好说。

    她转而回到许枫的办公室，虽然已经快中午了，但是她还是想让许枫交代她做一些技术方面的工作，但是当她来到许枫的办公室时，却发现他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枕着自己的胳膊，脸全部埋进了桌子，此时的这副样子激起了林清水内心的火气，她想象中的许枫应该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不浪费一分一秒，工作十分认真的人，虽然他的上班时间不定，但她也听人事部部长说了，近日设计告急，所以他会努力工作，可是……这就是努力工作？

    她下意识地用手敲了敲桌子，却发现许枫并无任何反应，于是她加大了力度，就不信他醒不过来。

    终于，许枫有了些许反应，他抬起头，因为困意，精致的双眼皮显得更双了，而原本清澈如琉璃一般的眼睛，此时也增添了一分迷茫和空洞。

    但当他发现胆大包天地吵醒他的人竟然是这个刚来不久的小助理时，满腔的怒火便爆发了出来，他眯起眼睛，眼底的困意犹在：“你想死吗？”

    “那个……”林清水意识到自己好像惹毛了一个刚睡醒的狮子，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打扫完了，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没人教过你别人在睡觉的时候不要去打扰吗？”他还是在耿耿于怀。

    “对不起。”仔细想想林清水还是觉得自己理亏，便低下头任劳任怨地说道，“卫生打扫完了，我想知道我能不能领一点有技术性的任务。”

    “有技术性的任务？”他仿佛觉得她的话好笑，挑起了眉毛，“你觉得打扫卫生不是一件有技术性的工作吗？你是我的助理，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知道吗？”

    “知道……”完全是周扒皮嘛，现在林清水对他的好印象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现在，你去把我画的这个卡通人物描述一下，用最短的文字描述出这个卡通人物的特点和创意。”他从打印机那里抽出一张刚打印出来的纸样，林清水看了一眼，是他刚才画出来的卡通人物，与一般的卡通Q版人物没什么特别的，于是问：“这个人物有掺杂了什么创意吗？”

    许枫凌厉的目光瞪向她：“如果我回答了你，那你不是就知道了吗？这等于是老师提前告知答案，是作弊，拿去自己想吧！”

    “那我的办公桌是？”忙了一个上午，林清水瘪了瘪嘴，感觉自己一件有用的事都没有做过。

    “坐我对面沙发写吧，你的办公室还在装修，现在还没弄好。”许枫指了指他对面的软沙发。

    林清水皱着眉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了沙发上，她本还想要有自己的空间，可以暂时逃离许枫的掌控，却没想到天不遂人愿，办公室竟然没修好，她还是得在许枫的视线之内。

    她强迫自己低下头去看那一张幼稚的Q版卡通人物，仔细地看过去，竟然是一只穿着衣服的兔子，兔子穿着晚礼服，表情很鬼灵精怪的样子，手中还拿着魔法棒，脚上穿着小皮鞋，看起来美轮美奂的。而且画工极好，线条有详有略，而且她见他是一次画成，没有修改，一次性的就能画到这么好，可见功底深厚。

    创意和人物特点？文案？这是她最会做的事情了，她拿过笔，刷刷刷地就在小礼服兔子的旁边写下了自己的文案。

    十分钟后，她把文案交给了许枫，许枫看了一眼，生气地将纸重新拍在她的面前：“为什么在我的纸上写字？”

    林清水完全没想到这一点儿，她支支吾吾地，脸都憋红了：“我也没别的纸啊。”

    “你不会问我吗？为什么凡事都要自作主张？”许枫的两条眉毛斜飞着，看样子很火大。

    “我没有凡事都自作主张，师傅，你觉得我的文案你满意吗？”林清水简直对许枫突如其来的怒气无奈了，她只想好好地备个文案，结果他看也不看文案，就又找了自己的茬儿。

    “还行。”他点了点头，将纸仍在一旁，“但是你把我的画弄脏了，赔我一张。”

    “我怎么赔？”

    “重新画一张。”

    林清水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师傅，你愿意让我用你的数位板画画？”

    “不，你手绘。”许枫摇了摇头，并瞬间收起了自己的数位板，“小米是我一个人的。”

    “小米？”她难以理解地睁大了眼睛，“小米是谁？”

    “数位板。”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林清水默默地从打印机那里拿出一张纸，接过了许枫递过来的铅笔，开始画了起来。

    绘画对她来说完全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她从小就喜欢绘画，而且在全国也得过奖项，不过那是高一的事情了，高二之后学业紧张，她就没有再无聊时画过画了，直到大学进了广告设计专业，她才重操画笔。

    面对一只穿着晚礼服的兔子，林清水毫不犹豫地就临摹了出来，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

    几分钟后，她走到了许枫的面前，许枫正低头看着桌上的杂志，听见她的脚步声，头也不抬地说：“卷笔刀在桌子上，自己找。”

    “画完了。”她洋洋得意地把自己的作品放在许枫的面前，“干干净净的一张纸，没有弄脏。”

    许枫接过画纸一看，基本看不出什么两样，这妮子的临摹能力几乎都已经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了，要是去临摹什么古字画什么的，那就麻烦了，于是为了不让她去外面做坏事，许枫抬起头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说：“临摹的不错，但是还是有很大的缺陷，例如这只兔子的眼神你没有完全地意会，你看着我画的这只兔子，他在想什么？”

    林清水认真地看了一眼许枫的兔子，说：“他在想念家乡。”

    “不。”许枫摇了摇头，“他饿了。”

    中午，林清水在食堂吃饭，作为师父的许枫竟然没有带她一起去食堂吃饭，而是自己叫了外卖。她身上没多少钱，只得去免费的公司食堂吃饭。

    经过的都是生面孔，而只有在吃饭的时候，他们才会卸下一身的疲惫，讨论一下公司的八卦。

    而作为设计师助理的林清水进入Lane，月薪两万块的林清水，无疑在这一天成为了Lane的顶头话题。

    在林清水进入食堂的时候，她感觉到所有的目光似乎都紧紧地贴在了她的身上，她尴尬地走向了窗口，要了一份清淡的饭菜，在一张空桌子上坐了下来。

    身边不断地有人在议论纷纷，内容中总少不了‘林清水’这三个字，林清水很纠结，她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并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她刚来公司半天，怎么就成为公司的热门话题了呢？

    她低着头吃饭，心情复杂不已，她只想进入Lane公司，平平静静地当自己的助理，拿着一份微薄的薪水，哦不，并不微薄，总之她并不想成为焦点。

    就在这时，一个人坐在了她的身边，林清水抬头一看，竟然是许枫，她吓得张大了嘴巴，情不自禁地叫道：“师傅。”

    “你这习惯是怎么养成的？”

    “什么？”她迷茫且疑惑。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你的师傅了？”许枫很纠结，他从没收过徒弟，而且做过自己助理的人无数个，他也没发现有什么天赋异禀能担当自己徒弟的人。

    “我是你的助理，要跟着你学东西的，以后我也要做设计师，现在你自然是我的师傅。”林清水咧开嘴，扬起一个傻乎乎的笑容，“我天赋还算不错的，所以许枫师傅，你收了我当徒弟的话，不会太吃亏的。”

    “是吗？”许枫不相信地挑了挑眉，“你要经过一个月的测试，我才能肯定你是不是真的能当我徒弟，在这一个月里，你就好好表现吧。”

    “肯定会的呀。”林清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不过师傅，你不是叫了外卖吗？怎么会来食堂吃饭？”

    “突然不想吃外卖了。”许枫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喔。”林清水点了点头，她发现，自打刚才许枫坐在她身边之后，议论就少了许多。

    吃过饭，回到许枫的办公室，她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无所事事，闻着房间内的淡淡清香，困意一下子就袭了过来。

    谁知脑袋上却猝不及防地被拍了一下，她转过头，看见许枫正瞪着她：“还在这儿干嘛？不去泡咖啡？”

    “我不会泡咖啡。”林清水不满地嘟了嘟嘴，她又不是秘书，为什么要做端茶倒水的工作？

    “那就去买，公司楼下有星巴克，我要拿铁。”许枫拿过文件夹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是我的助理，难道想让我伺候你？”

    “当然没有这个意思。”林清水慢悠悠地站起来，脸上充满了无奈之情。她翻了翻口袋，发现没钱，于是朝许枫伸出了手。

    “干什么？”

    “我没钱……买咖啡要给钱的吧？”林清水极其无辜地看向许枫。

    “你上班一分钱都不带的吗？”许枫费解地看着她，这女孩儿真是奇怪，怎么说身上至少也得揣个百八十块的吧。

    “我今天忘记带了。”

    “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