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眨了眨眼,心中琢磨着怎么处置此事。
孔融仍在不断说话。
哭诉着张绣的嚣张桀骜。
时间不长,伏完和董承进入大殿中,同时向刘协行礼。
刘协道:“赐座!”
内侍端来坐席,伏完、董承和孔融三人落座。
刘协摆手指向孔融,道:“伏卿、董卿,文举公自华阴县返回,无功而返。张绣此寮狷狂无比,完全不配合。我们要谋取宣纸的制造工艺,如之奈何?”
孔融咬牙切齿道:“张绣这种出身西凉军的人,就是董卓之流,和董卓无异。他目无君父,嚣张跋扈,实在难以说服。”
董承哼了声道:“孔文举,本官也是西凉军出身,难道也是董卓之流?”
要知道,董承早些年的时候,是牛辅的部曲。
牛辅,是董卓女婿。
等同于,董承也是西凉军出身,孔融一句话,把董承得罪了。
孔融听到董承的话,有些意外,因为往常的时候,董承不会发怒。一贯的,董承都是把自己和董卓区分开,和西凉军区分开的。
眼下,董承直接开口怼他。
让孔融分外的不适应,要知道孔融出使华阴县之前,董承对孔融都客客气气的,很是敬重。眼下董承的举动,等于当头给了孔融一棒子。
说好的好朋友呢?
说好的一条战线呢?
孔融深吸口气,解释道:“董将军,我不是这个意思。”
董承道:“谁知道你什么意思?”
刘协见到董承的言语犀利,也有些意外。虽说董承也出身西凉军,但在刘协眼中,董承忠肝义胆,是他最信任的人。
这是他的心腹。
董承一向以天子的利益为准,是极为冷静镇定的人。
刘协劝说道:“董卿,文举公不是那意思。现在,诸位都少说两句。文举公出使失败,现在得考虑另外的办法,让张绣交出宣纸的制作工艺。”
“不可能了。”
董承摇了摇头,一副笃定的样子。
刘协道:“为什么?”
董承扫了孔融一眼,回答道:“陛下,如今整个许都上下,无数的百姓,都在议论孔融出使华阴县的事情。”
“消息,甚嚣尘上。”
“百姓都说,孔文举抵达华阴县后,端架子摆谱,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孔文举到了城门口,摆谱不进入,指名点姓要让张绣亲自迎接。”
“最终,他灰溜溜进城。”
“孔融到了张绣的营帐门口,再度摆谱,又指名点姓的让张绣迎接。”
“最终,还是灰溜溜进入。”
董承眼神很不屑,说道:“在孔融见到张绣后,又是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要勒令张绣交出宣纸的制造工艺。”
“你孔文举是谁啊?”
“你持天子符节前往华阴县,说得好听一点,是去传召的,说得直接一点,那就是去请张绣帮忙的,是有求于张绣。”
“你去请张绣帮忙,还摆谱端架子,你说张绣会理睬你吗?”
“孔文举,你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就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卸在张绣的身上。如果不是你自以为是,不是你端架子,也不至于这样。”
“张绣都放出话,只要你孔文举在一日,就不会配合。”
“你说,这不是你的错吗?”
董承义愤填膺,已经捋起了袖子,恨不得暴打孔融,说道:“若非是孔融你忠于天子,本官现在就要狠狠的揍你一顿。因为你的莽撞自大,坏了陛下的大事。”
刷!
孔融面色大变。
怎么回事?
董承知道了华阴县的事情,尤其看伏完的神情,伏完也是知道的。
许都上下传遍了。
这怎么可能。
孔融心思一转,顿时想到了张绣,必定是张绣先下手,安排造谣生事。这一刻,孔融内心慌乱,大声道:“陛下,这都是张绣的污蔑啊。张绣这厮,着实可恨。”
刘协心中愤怒。
他更趋向于相信董承的话,尤其孔融失败,更让刘协不满。
刘协大袖一拂,喝道:“孔融,看你办的好事。”
刷!
孔融面如死灰。
这一刻,连刘协都抛弃他。面对刘协的喝骂,孔融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倒是想先下手污蔑张绣的,没想到,张绣先下手了。
孔融百口莫辩。
作孽啊!
孔融的内心,生出这样的想法。
刘协不再搭理孔融,看向董承和伏完,询问道:“董卿、伏卿,如今怎么办?”
伏完叹息道:“暂时,只能等一等。如今惹怒了张绣,他肯定不会配合。过一段时间,张绣气消了,再安排人前往游说张绣。”
董承道:“伏大人所言甚是。”
刘协脸垮下来,眼神透着一丝的阴冷,扫了孔融一眼,更是不满,却也只得道:“罢了,就这样吧。宣纸的事情,以后再说。孔卿,你退下吧!”
“喏!”
孔融应下,失魂落魄的离开。
这一刻的孔融,浑身发冷。他可以预料到,自己在整个许都上下,必定沦为笑柄,更是遭到无数人指责。
因为他办砸了天子的大事。
张绣,你好狠啊!
孔融的内心,透着凄凉和无奈。他在华阴县时,被张绣欺负得死死的。如今回到许都,竟然又被张绣算计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