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地给顾二老爷磕头,把额头都磕出血来了,让顾二老爷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教训的事也不好再提了。谁知道顾小姐知道后更加瞧不起李家。这次顾昶回来,她就明确地提出了要退亲。顾昶既怕顾小姐所托非人,又怕顾小姐行事太冲动,正好想到我是临安人,就专程跑来问我了。”
其他的,他倒没说。
李夫人躲在杭州,肯定是怕额头上的伤被人看见了不好交待。
郁棠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可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含着水光,波光粼粼的就像含了一湖的山光水色,流光潋滟。
裴宴一愣。
郁棠却已低声道谢:“多谢您,要不是您的维护,只怕顾家大少爷也不会只是指责我做得不对了。”
郁文只觉得莫名其妙,过了一会才有反应过来。
前言后语这么一想,难怪郁棠要向裴宴道谢了。
如果裴宴没有偏向郁家,以顾昶的身份地位,为人修养,怎么会仅仅在口头说郁家的不是!
他都没有想到,可他们家郁棠一下子就想到了。
郁文与有荣焉。
裴宴则深深地看了郁棠一眼。
他瞧着郁小姐挺能闹腾的,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细腻的心思,居然体会到了他的未尽之言。
只是不知道郁小姐这次是碰巧呢?还是他从前轻瞧了郁小姐,没有发现她还有颗七窍玲珑心?
裴宴顿时觉得很是满意。
觉得郁小姐还是挺聪明的。
和郁小姐说话还是很爽快的。
他干脆道:“不过,这件事你们也不用担心。顾朝阳这个人虽然倨傲不羁,可面子功夫却好,也就是当着我,才会肆无忌惮地说上几句,他不会轻易在外人面前开口的。他说的这些话,也就到我这里为止了。我找你们来,也不过是提醒你们几句罢了。顾家毕竟是外乡人,有什么事自有我担着,你们不用理会他。”
原来顾昶在裴宴的心目中是这样一个人。
郁棠有些意外。
而且在她心目中,裴宴并不是个热情主动的人,可这次,他却主动地帮了他们。
可见人和人还是要常来常往,这样才会有感情。有了感情,才会彼此相助。
郁棠就寻思着得怎么报答一下裴宴。
郁文悬着的心一下子就落地了。
他问裴宴:“那这件事是不是就这样过去了?”
郁棠望着裴宴,侧耳倾听。
裴宴总觉得郁棠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越是静悄悄看着他的时候,他越能感觉到郁棠的情绪,有点像小孩子。
他不由柔声道:“放心吧,我已经跟顾昶说过了。他就是有什么想法,看在我的份上,也不会找郁小姐麻烦的。何况他此次来临安主要是为了顾小姐的婚事,犯不着节外生枝,那对他没有好处,他也会有所判断的。”
语气里隐隐流露出压制顾昶的意思。
郁文连连点头,都不知道怎么感激裴宴好。
郁棠却暗中苦笑,知道自己这一次又欠了裴宴一个大人情。
想到这里,她忙把在县学门口遇到顾昶的事告诉了裴宴。
裴宴有些意外,沉默了片刻,向郁棠道谢,道:“顾、沈两家都是杭州城的大族,他来了临安城,去拜访沈先生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