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氏这才知道裴老安人在郁家的铺子里订了两个匣子。
送走了计大娘,她仔细地问起这件事来。
郁棠又摘了要紧的和母亲说了说,陈婆子那边也就打扫得差不多了。
母女俩梳洗了一番,吃过庙里送来的斋饭,睡了个午觉。
她们再醒过来的时候,一明两暗带个退步的厢房都已经布置好了。陈氏住了东边,郁棠住了西边,陈婆子和双桃住了后面的退步。墙上挂着的是郁棠熟悉的中堂,桌上摆着的是她们从家里带过来的茶盏,就连长案上花觚里插的花,也是应季的火红色石榴。
陈婆子还笑着指了那石榴花道:“刚刚二太太让人送过来的。”
陈氏满意地直笑,拉了郁棠的手道:“难怪你能在裴家一住就是那么多日子,裴家待客真是让人宾至如归。”
郁棠抿了嘴笑。
和母亲用过晚膳之后,就一起在厢房后面的小院子里散步。
她们遇到了同来这儿散步的杨家女眷。
杨家来的据说是杨公子的三婶娘,大家称她为三太太。三十出头的模样,五官端正,相貌秀丽,衣饰朴素却气质不凡。徐小姐虚扶着三太太,言辞间说不出的恭敬。
陈氏和郁棠不免要和她们寒暄几句。
徐小姐一直低眉顺目的,和郁棠第一天见到的时候截然不同。
郁棠不由打量了徐小姐几眼。
徐小姐则抽空朝着郁棠使了个飞眼。
这姑娘,可真活泼!
不知道杨家三太太有什么与众不同的,能镇住这位徐小姐?
郁棠仔细观察着杨三太太。
杨三太太说话不紧不慢地,还有些幽默风趣,陈氏说什么她都能接得住不说,还挺能照顾陈氏的情绪,一直围绕着陈氏感兴趣的话题在说。
郁棠也打起了精神,听着两位长辈说话。
寺里的小沙弥们来点灯。
大家就各自回了厢房。
郁棠和母亲一起泡脚的时候寻思着要不要提醒母亲几句,又觉得裴家的情况复杂,有时候未知未觉反而是好事,遂改变了主意,只和母亲说些近日里乡邻和家里发生的轶事。
母女俩说说笑笑,擦了脚准备去睡觉,双桃抱着两个匣子走了进来,道:“阿茗送过来的,说是给裴老安人的。您看,这怎么办?”
裴老安人等着匣子装经书,双桃这是在请郁棠示下,是连夜送过去,还是另做安排。
郁棠略一思忖,道:“既然是阿茗送过来的,可见这两个匣子三老爷也觉得可以用,他却派人送到我们这里,显然是要让我们拿去给裴老安人的。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们去给老安人问安的时候带过去好了。”然后让双桃把两个匣子拿给她看看。
两个匣子一个是青竹图样,一个是梅花图样,都线条明快,层次分明,看着富丽堂皇,繁花似锦,在灯光笼罩下更是炫目不已。
郁棠被惊艳到了。
陈氏惊讶之余上前细细地摩挲着两个匣子,愕然地问:“这真是我们家做出来的?”
双桃不知道,迟疑道:“阿茗说是我们家做的。”
“真好!真好!”陈氏赞着,眼眶微湿。
就是她这不懂行的人都看得出这两个匣子做得有多好。
“阿茗还在外面吗?”陈氏问,“人家半夜三更地跑过来,阿棠,你赏几个银锞子给别人。”
这次来参加昭明寺讲经会,郁文照着郁棠从裴府得的银锞子也打了一小袋子。
郁棠想想,她还真没有赏过阿茗。
“那你就拿几个银锞子给他。”她对双桃道,“就说是太太给的。”
双桃应声而去。
陈氏嗔怪她:“这是给你做脸呢,你推什么?”
郁棠呵呵地笑,道:“我已经这样说了,您就别管了。”然后转移话题,说起了匣子的事。
陈氏这才知道原来家里能做出这样的匣子来都是裴宴的功劳。
她反复地叮嘱郁棠:“那你就对老安人孝敬一些。人家也不图你什么,而且也图不到你什么,不过是想你能讨老安人的喜欢,博老安人一笑而已。”
郁棠不住地应“好”,“好不容易才催着陈氏去歇了,双桃却又端了碗冰糖燕窝进来。
郁棠奇道:“这又是谁送的?“
那燕窝是用霁红瓷的炖盅装的,而霁红瓷向来是贡品,不可能是陈婆子炖的,况且她们也没有带燕窝过来。
双桃笑嘻嘻地道:“是阿茗刚又送过来的。说是三老爷知道您和太太还没有歇下,特意让他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