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过来给你帮忙。”
郁棠暗中啧舌。
像她们家这样,能有个仆妇兼顾着会梳头就不错了,就是前世的顾曦当年嫁到李家,也不过是陪嫁了个会梳头的婆子,这婆子还兼顾着帮顾曦收拾衣裳,给顾曦的乳母跑腿。裴家的小姐们也都只是一个人有一个会梳头的丫鬟。
可见徐家真的很富贵。
徐小姐再次问郁棠:“你真的没办法去拜访裴三老爷吗?我好奇怪他长什么样子?你说,我们这边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他会不会亲自过来看看。毕竟这边住了这么多的女眷……”
郁棠听得心慌意乱,阻止她道:“你要干什么?要是因为你的缘故,住在这里的女眷出了什么意外,你觉得你以后还能睡安稳觉吗?再说了,欲速而不达,你为何非要强求?我们不是还要在寺里住四天吗?你怎么就知道以后没有机会见到裴家三老爷呢?”
“你说的有道理。”徐小姐沉思片刻,道,“我的确太着急了一些。”
郁棠见了心中一动,道:“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要见裴家三老爷?”
徐小姐脸一红,沉默了片刻才小声地告诉她:“我们家也想把我堂妹嫁给裴遐光。不过,我那堂妹今年才十六,年纪有点小,裴遐光除了服就应该要成亲了,估计裴家人不会答应。但听我叔父的意思,不管他答应不答应都要试一试。”
郁棠张大了嘴巴,惹得徐小姐又是一阵笑。
她还敲了敲郁棠的脑袋,道:“要不然,你以为杨三太太过来干嘛?你不会真的以为大家都是来听讲经会的吧?就是裴老安人,也未必没有这样的心思。”
郁棠没有说话,觉得胸口闷闷的,脸色也有点不太好看。
徐小姐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注意到郁棠的异样,还在那里继续絮叨:“不知道还有哪些人家会过来。现在来了的这几家,我看了看,可能也就彭家没有这意思了。啊……”她像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似的,突然低声惊呼了一声。
郁棠被她一惊一乍闹得心中发紧,忙道:“怎么了?”
徐小姐就拉住了郁棠的手,和她耳语:“你说,彭家会不会和裴家面和心不和?彭家在福建,千里迢迢的,他们家过来凑什么热闹?”
郁棠的心怦怦乱跳。
徐小姐太聪明了。
出了航海舆图的事,裴家对彭家肯定有所戒备,可彭家如果对裴家也很戒备,那是不是说,彭家发现裴家对他们已经戒备了呢?若是如此,有一天彭家和裴家翻脸,裴家想对付彭家可能就没那么容易了。
裴宴知不知道彭家的态度呢?
郁棠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心情才慢慢地有所平复,脑子也开始飞快地转了起来。
徐小姐再聪明,肯定也聪明不过裴宴,既然徐小姐都能看透的事,裴宴肯定也能看透。
她应该相信裴宴。
郁棠又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我是不是吓着你了?”此时才发现郁棠脸色有些苍白的徐小姐后知后觉地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郁棠心有点慌,想粉饰太平,可也不知道她自己为什么心慌,为什么要粉饰太平,“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就觉得太惊讶了。”
徐小姐相信了她。
她见过太多像郁棠这样的女孩子,平时只关心衣饰花草,对外面的事都不感兴趣。
“不好意思。”她歉意地道,“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胡思乱想,你别放在心上,我也是乱猜的。说不定是因为福建离这里太远了,所以彭家才会只来了几个女眷而已。为这事,我娘已经说过我好几次了,我就是太闲了。”
“没有,你这样很好。”郁棠看见她沮丧起来,安慰她道,“我有的时候也喜欢这样乱猜。不过,你比我知道的东西多,我们猜的事情不一样而已。像我,有时候看见隔壁仆妇出门的时候提了一篮子咸菜,结果回来的时候篮子是空的,就会猜她是不是悄悄把咸菜换银子了。”
徐小姐大笑,眉眼都飞扬了起来,道:“那你猜对了吗?”
“不知道!”郁棠笑道,“我从来没有机会去证实过。”
“可我多半的时候都会猜对。”徐小姐道,“殷明远从小就病怏怏地,吹不得风见不得雨的,偏偏又要在我们家读书,要我陪着他玩,我要是不带着他,他就哭,他身边的丫鬟婆子就会到我祖母那里告状。”她气呼呼地,“我只好陪着他读书。后来我长大了,就知道怎么对付他了——我不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