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在孙皋之事东窗事发之前做到三品要员,孙家又没有什么惊才绝艳的弟子的话,谁又会得罪顾朝阳去追究孙皋的事?”
也就是说,也不是完全行不通的。
裴宴的表情变得极其冷冽。
殷浩吓了一大跳,忙道:“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吗?或者是顾朝阳反悔了?”
“没有!”裴宴说着,望着殷浩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起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再次低声道:“你觉得,顾朝阳符合你们殷家招女婿的条件吗?”
殷浩愕然,直觉地反驳道:“我们家没有和他适龄的女儿,而且他未必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
殷家是当朝比较出名的世家之一,势力也不容小觑。做殷家的女婿,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但对于此时的顾昶来说,却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一旦孙皋倒台,顾昶如果是殷家的女婿,他的选择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肯定会对顾昶的名声有所影响。
裴宴眯着眼睛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在殷浩看来有些阴森而已。
“顾朝阳想做三品大员,没有世家的支持,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吧?”他不急不慢地道,像打量猎物的老虎在想着从哪里下嘴,“他爹因为他那个继母,可得罪了不少的人。顾家肯定不会把所有的资源都用在他的身上。何况顾家这几年也败得厉害。所谓的江南四大姓,不过是人多占了个数量优势!”
这倒是。
像这次陶安想做江西巡抚,不仅需要几家联手力荐,陶家还要拿出大量的财物酬谢众人。
以顾昶自己的能力,是绝对拿不出来的。
殷浩猛然有点动心。
顾昶这个人哪里都好,不管是从相貌、能力、谋略还是胆量都是一等一的。
如果有了殷家的全力相助,花个十年走到三品大员完全是可以期待的。
就看顾朝阳接不接这个招了!
殷浩这个时候反而有点不放心裴宴了。
他道:“你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有什么坑等着我吧?”
裴宴却收起了爪子,要多真诚有多真诚,道:“二哥,我能坑你,但我不能坑殷家。”
坑他,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坑了殷家,那就是死敌了。
殷浩摸着下巴,笑道:“我这不是觉得你这样子不像是在做好事,反而像是在看笑话似的吗?”
“不会吧?”裴宴望着殷浩,觉得自己还是没有修炼到家,居然被殷浩感觉到了些许的恶意。看来他还是太轻怠别人了。他忙补救般地道,“我这不也是怕顾朝阳反悔吗?他这个人,到底还是世家子弟,孙皋伪造证据、诋毁别人固然不对,可他到底还是顾朝阳的恩师,顾昶除了自己,身后还有个顾家。真的被人揭出来,他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什么三品大员,毕竟只是个设想。万一达不到目标呢?换成是我,我恐怕不会这样轻易地就答应。”
殷浩不屑地“哼”了一声,道:“那是!你这小子,不知道像谁,只扫自己门前雪,不管别人瓦上霜,若是你遇到这样的事,管你恩师陷害的是谁,只要不是你身边的人,你别说是反对了,不帮着递刀子就是好的了。”
裴宴假意生气地道:“殷二哥也太埋汰我了。我是这样的人吗?”
两人你来我住地开了几句玩笑,殷浩却开始认真地试想着让顾昶做殷家女婿的事了。
他和裴宴说话就开始有些心不在焉。
裴宴嘴角几不可见地翘了翘。
觉得这件事十之八、九能成。
等再看到顾昶和郁棠说话,他心里平静如海,觉得自己真是胸襟宽广,宽宏大度啊,不仅不烦躁,而且还能和殷浩调侃,让殷浩出十两银子,他就告诉殷浩清河的事是谁告诉他的,把殷浩气得胡子直翘。
顾昶好不容易和郁棠说上了话,颇有些心机地提到了郁文,说起了郁文是哪一年的秀才,当年考了什么题目,他读书的时候老师曾经拿这个题目让他们做过时文,还问郁棠她父亲是否准备继续科举,若是还要下场,最好是到杭州来找个名师指点一二:“这样比较容易一点。”
郁棠越听越觉得顾昶是有用意地接近她。
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她阿爹那么多的事?
就是裴宴,都没他知道的多。
郁棠紧紧地抱着徐小姐的胳膊,笑容僵硬地听顾昶说着。
顾昶以为她是害羞。
徐小姐则觉得顾昶完全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她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翻了个白眼,可想到自家的傻哥哥在自家的嫂子面前也曾经这样不知所谓,心生同情,在顾昶再次问起郁棠家里有几亩田,郁棠一副不想回答的样子时,她叹息着道:“顾大人,郁小姐平时不管家中庶务的,你问郁小姐家里有几亩田还不如问郁小姐平时都喜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