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府里发生的事,特别是后宅,若是裴老安人想知道,她就能立刻知道。所以裴宴派了青沅去跟郁棠收拾房间,还开了自己的私库房让青沅随便挑选什物的事,青沅还没有从郁棠住的厢房出来,裴老安人就知道了。
她哈哈大笑,对陈大娘道:“你看这孩子,要对谁好起来,就掏心掏肺的。”话说到最后,笑容渐敛,变成了唏嘘。
作为母亲,她最怕自己孩子的深情被辜负。
陈大娘忙安慰她:“这不,郁小姐进了府,您正好可以在旁边观察观察。”
裴老安人点头,不由觉得因大儿媳妇到来而生出的郁闷之气都消散得差不多了。
第二天,裴府的几十辆骡车浩浩荡荡地上了天目山。
沿途行人见了不免驻足议论:“今年裴家的女眷怎么这么早就上了山,不在城里过端午节的吗?这个时候上山还有点冷吧?”
“这是裴家的管事要操心的事,与你何干?”
“说起来,我有些日子没有看见阿满大总管了,你们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吗?”
“裴家那么多生意,人家是大总管,随便去哪里看看,来回都要大半个月,你没看见人不是很正常的吗?”
郁棠坐着裴家的骡车,到了别院。
管事们已提前两、三天到了,住宿的地方早已收拾好了,和去年不同,今年郁棠住在了裴老安人的隔壁,二太太后面的院子。
杨大小姐知道不免有些奇怪,问身边的嬷嬷:“郁小姐真的只是裴家的一个晚辈吗?”
可住的却比裴家的二小姐、五小姐离裴老安人还近。
那嬷嬷仔细地想了想,肯定地道:“真的只是裴家的一个晚辈。可能是因为这郁小姐行事颇有些章法,得了裴老安人的青睐,所以裴老安人才会对郁小姐旁眼相待。若是小姐觉得不放心,我再去查查好了。”
杨大小姐摇头,笑道:“那倒不用。我们只是来她们家做客的,过两天就走,犯不着平生枝节,我还要赶回京城,徐姐姐定了九月二十八的日子出阁,我得去送她一程。”
那嬷嬷不再说什么,派了人去打听裴老安人那边是什么安排,他们家小姐也好准备衣饰,去裴老安人面前凑个热闹。
郁棠心里却明镜似的,觉得自己能有这样的待遇多半是因为她即将要和裴宴说亲了。她趁着丫鬟在布置屋里的陈设在院子里转了转。
这个院子和她去年来时住的院子差不多大小,不过景致更明瑟,小小庭院除了有花架花墙,还有两株合抱粗的榕树,枝叶繁茂不说,根茎虬结,从地里冒出来,有些能荡秋千,有些却能像凳子似的坐人。
郁棠围着那两株植在一处的老榕树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个可容人的树洞,不由得童心大起,寻思要进去看看,是不是真的能藏人。谁知道她正准备进洞,就听见耳边传来裴宴那熟悉的声音:“你这是要做什么呢?就不怕小虫子钻进衣裳里去了?”
她吓了一大跳,循声望去,就看见裴宴穿了件月白色素面直裰,面带好奇地站在离她不远的另一株榕树下。
郁棠心中一喜,道:“你怎么来了?”
裴宴见她看到自己眼睛都亮了起来,声音里也透着欢快,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道:“我来看看你适不适应。”他说着,走了过来,突然朝她伸出手去。
郁棠心里顿时怦怦乱跳,还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声音带着几分警惕地道:“你要干什么?”
裴宴脸一沉,伸手从她头顶取下两片树叶,摊了手给她看道:“你以为我要干嘛?”
郁棠呵呵地笑,忙道:“您什么时候过来的?用了午膳没有?我们出门晚,车上还备了茶点,我吃了好几块茯苓糕,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又软又糯,很好吃,比我们家做的好像还好吃一点。”
裴宴对郁棠怀疑他的用心是有点生气,但看着郁棠这样笑嘻嘻地讨好他,他心里的一点点火气又很快地散去。
他道:“我虽比你们晚点出门,不过我骑马过来的,和你们差不多时候到。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再过一个时辰就用膳,然后大家各自回房间里歇了,晚上就各在各院子里用餐愿意吃什么吃什么,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这样大家都能舒服自在一点。不过从明天开始,就一日三餐定时了,最好别吃宵夜,晚上吃多了容易积食不说,年纪大了,还容易生出很多的毛病来。”
裴宴给她讲了一堆养生的知识,说来说去,就是少吃多动,她听得都要犯困了,只好趁着个空档打断了裴宴,道:“我听说骑马挺累的,你要不要去我屋里喝个茶?我这次带了些岩茶过来,肯定没有你收藏的好。不过,我做了点心,是那种微微有点甜又不腻口的味道,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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