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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深夜来了一匹大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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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老狼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

    打完电话,亦风想来想去,加了件衣服:“不行,我还得再去羊圈后面搜搜!”

    “你先去,我跟着来。”我抱出格林熟悉的那套冬季藏袍穿上,手忙脚乱地系腰带。

    我刚转到屋后就看见亦风的手电筒光在前方探照着。“你磨蹭什么!狼跑了,刚才就卧在这个草窝子里!一晃眼又闪了。”

    “怎么没喊我?!”

    “哪里来得及!”

    我出屋的时候乔默也紧跟着出来了,一路跑在我前面。这时,她冲上前嗅闻草窝子。

    我看着草面倒伏的方向,喊:“往那边去了,追!”

    “汪!汪汪!”

    嗅完草窝子之后的乔默突然霸道地拦在我们面前,一反常态地冲我们狂吠。

    我愣在原地,用光圈套住乔默:“她不让我们追?”

    乔默荧红的眼睛紧瞪着电筒光后的我们,我走一步,她挡一下,始终把身体横在我脚前。她一声一声斩钉截铁的吠叫,似乎传达给我们一个信息:“你们若是再往前追,我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犬吠声中,我炽热的头脑终于被晚风吹清醒了一点点。是,不明情况黑夜追狼太危险了。

    我回转电筒光,再次仔细查看狼刚才卧着的草窝子,跪下来深吸一口气,有淡淡的狼香。这些草被压伏了很久,草面正在艰难地回挺。一根高挑的草茎上飘挂着一撮换季脱落的狼毛,像一只微小的经幡在灯光里轻颤。

    这个草窝子在小屋东北面的缓坡上,离我们的窗口仅二十米远。白天,我从窗子里就能看到这丛草,夜晚屋里开着灯,黑夜把玻璃反光成单面镜,再看不见外面的情形。那只狼就卧在这里,狼暗我明,我们在屋里的情景一目了然。在这里可以看见我的床铺,我刚才就坐在床边和对面的亦风兴奋难抑地讨论着狼……半个小时左右我们又再次出门搜寻,才发现了这匹狼并未离去。

    山坡上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同伴,只有风声、人语和一扇透着橘黄灯光的窗。这半个小时,一匹独狼卧在离人居这么近的地方,他在想什么呢?

    “记得么?这是格林从前过夜的地方……”

    “乔默是条好狗,真是好狗!”那夜之后,亦风一直夸她,“狼开始靠近我们了,这是好兆头,他肯定还会来!我们一定要等着他。”

    亦风太乐观了,这好兆头只是那么昙花一现。

    九月在漫长的等待中煎熬着。我每天都会坐在那个草窝子里,抱膝痴傻地翘首狼山,犹如萧风柔雨中的一尊望狼石。

    白天,卧在草窝子里,我才发现这里的视野原来那么好,垂下眼可以看见小屋,抬起头可以望见格林最老最老的那个故洞。人母的家和狼母的家就隔着一个山谷,这两个家都让他留恋。格林长大以后,不喜欢被关在屋子里,总是出去夜游,每次回来就在这个草窝子里卧着。刮风时,狼鬃与劲草共舞;下雪时,狼和草窝被盖成一种颜色。我还记得粉红的黎明柔光下,他在草窝子里伸懒腰。我还记得我故意隔着玻璃用一片肉逗他,而他掉转屁股对着窗户,一副不屑被“调戏”的样子。我还记得他宰了我们的羊以后,把羊脑袋叼到草窝子里当枕头,睡到高兴时舔一舔。

    格林,我的回忆都还在,你的呢?

    每夜,他都回到这儿。这里不孤单,可以一睁眼就看见他想看到的那个人。

    窗户里,她的床铺还在那个方向。如果窗子里那个人还在打呼噜,这周围数不清的石头都可以叼来扔进去,敲醒那个大懒虫。格林当年也是这样想的吧?

    同样的地方,我又回到这里,草已经历了几个轮回。你呢,你也回来了吗?

    狼再没来过……

    疫情终于被控制住,肉联厂重新恢复生产。牧民们的生活又回到了往常。

    留鸟分秒不停地在我们新建的屋檐下筑巢,候鸟开始迁徙,那对黑颈鹤带着他们晚生的小鹤游走到狼渡滩觅食。孤单的日子里,只有黑颈鹤一家三口陪着我们。每当看见一排排迁徙的黑颈鹤从头顶掠过。那对鹤夫妻就会振起羽翼仰天鸣叫,同伴们都走了,他们还走不了,晚生的小鹤还不会飞翔。

    快到月底的时候,我们去帮泽仁家修理卫星锅。

    泽仁儿媳告诉我:“你们刚搬回小屋的第二天,有匹大狼来过源牧的房子,直接跑到院子里来,两只狗都撵他不走。那匹狼站起来趴在窗户上往屋里看,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吓坏了,我以为狼要进屋,就拿棍子赶他。过了一会儿,狼又跑到另一个房间的窗外,还是踮起脚往屋里东张西望,我把屋里挂着的风干肉都扔出去,狼不吃。那匹狼院里院外地转,每个房间都被他搜看遍了,他好像很着急的样子。还进了羊圈,也没杀羊,再后来就走了。我给你们打电话,打不通!”

    “那狼长什么样?”我调出河边监控拍到的辣妈的视频,“你看看是不是这匹狼?”

    “不是,这匹狼太秀气了,我看到的那匹狼比她个头大,是个白嘴巴,大公狼!”

    泽仁儿媳的话如同一盆冰水,给我当头淋下。看来我真的错了,老狼说对了,我们住在泽仁源牧时,在我们住处附近的,真的不止一匹狼!

    我后悔了……

    我在速写本上整理了一下时间线索:

    九月五日,我们搬回小屋。

    九月六日,泽仁儿媳看见狼跑回源牧焦急搜寻,同一天夜晚,我们听见狼山和泽仁源牧之间的方向传来凄凄切切的狼嗥。

    九月七日傍晚,乔默追赶经过我们小屋的狼到食指山脚下,两相对望。当晚,狼迎着我们的灯光和呼唤靠近后却又莫名消失。半小时后我们在屋后山坡上发现这匹狼一直卧在草窝子里。

    我把我写下的线索圈点勾画了一遍又一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泽仁源牧搜屋的那匹白嘴公狼在急什么?他是我们久等不来的抓鱼狼吗?怎么突然有如此大胆反常的举动?他和小屋后草窝子里卧着的是同一匹狼吗?他是格林吗?

    散碎的疑问不得其解,也抓不到任何有力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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