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萌与成都相距500余里,中间隔着梓潼、涪城、绵竹等数道防线,刘备率大军南下去取成都,困难还是相当大的。
从兵力对比看,刘备即使已经有5万人马,那也不及刘璋的一半,如果只靠硬拼的话,这个仗没法打。好在刘璋也有弱点,那就是士气不足、内部涣散,许多手握兵权的实力派都采取观望的态度,如果刘璋占不了上风,他们也不会真的去卖命。
双方首战于广汉郡梓潼县,此地今仍称梓潼县,秦实行郡县制,蜀郡为天下36个郡之一,当时辖有31个县,梓潼便是其一。刘备率大军而来,刘璋的援军还在路上,按说梓潼守军应该不战而降,结果却很让刘备意外。
梓潼守军顽强抵抗,刘备竟然无法得手。
初战不顺,让刘备很郁闷。他让人打听城内的情况,得知县令名叫王连,字文义,不是益州本地人,老家在荆州刺史部南阳郡,根据这个情况判断,他应当属于刘璋父子手下的“东州军”。王连看来是个有本事的人,刘备记住了这个名字,以后王连来到刘备的手下,受到重用,诸葛亮担任丞相时,王连做过他的丞相长史。
刘备很冷静,知道不宜在此久耗,于是率主力继续南下,只留少数人马牵制梓潼,大部队来到涪城,展开攻击。此时刘璋派出的援军也到了,他们包括刘、泠苞、张任、邓贤等几支人马,双方在涪城及其外围展开了激战。
此战至为关键,如果刘备战败,他辛辛苦苦构想的夺取益州的计划也就失败了,不仅如此,涪城深居益州腹地,他和带来的将士们还能不能顺利回到荆州都是未知数;如果刘备战胜,夺取成都的胜算就大增,刘璋所部的士气会进一步衰落,拿下整个益州定指日可待。
除了刘备和刘璋,还有很多人紧张地关注着这场战役的胜负,比如庞羲、李异那样的实力派,如果刘璋胜,他们就一哄而上去打刘备;如果刘璋败,他们就倒向刘备,转而打刘璋。
在庞统的协助下,刘备亲自指挥的这场战役以全胜而结束,刘璋派来支援涪城的各路人马被一一击溃,分别退向了绵竹,刘备率部攻克涪城。
一年前,刘备和部下们在这里喝过一场大酒,此次以胜利者的身份重返,刘备命令再摆一场酒宴庆贺。这顿酒喝得更高兴,离开荆州一年多了,能不能实行既定战略目标夺取益州,让大家的心一直悬着,涪城之战获胜,心里的悬念基本解除,所以大家喝得都比较放松。
此时已经到了建安十八年(213)初,还在涪城的刘备突然接到报告,说诸葛亮派马良从荆州来了。
刘备吓了一跳,还以为荆州出事了,等把马良叫过来询问,才知道荆州没有什么大事,马良来是汇报情况的。刘备离开荆州的这一年多里,孙权那边办了两件大事,一是把大本营迁到了秣陵,二是在长江上修筑了一处要塞,名为濡须坞。
上次刘备到江东拜会孙权,去的还是京口,即今江苏省镇江市。这里其实还不是孙氏最早的大本营,第一个大本营是吴县,即今江苏省苏州市,随着江东势力的不断向西推进,孙氏的大本营也不断西移,孙权觉得京口的位置还是有些偏东,所以迁到了秣陵。
秣陵最早为战国时楚武王所置,当时就叫金陵,后秦始皇东巡会稽曾经此地,望气者对秦始皇说从金陵地形看有王者之气,秦始皇于是下令掘断连冈,破坏其风水,并改称金陵为秣陵。迁都至此后,为了加强防卫力量,孙权下令在附近长江边上的石头山上筑城,号为石头城,以此扼守长江咽喉。
现在提起金陵或南京,都会想到“虎踞龙盘”这个词,这个典故的由来,据说与诸葛亮有关。有一部记载吴地山川风物、人情逸闻为主的史书,上面说石头城建成不久,诸葛亮曾奉刘备之命再次访问江东,公务之余他登上秣陵近郊的山顶,目睹山水形势,发出了一番感叹:“紫金山山势险峻,像一条盘龙环绕着建业,石头城很威武,像老虎蹲踞着,这真是帝王建都的好地方!”
诸葛亮的这次出访应该发生在刘备离开荆州之后,可能是一次秘密出访,所以在其他史书中均没有留下记录。
迁都秣陵后,江东的防卫重心也需要进行一番调整,以保卫新的大本营的安全,修建濡须坞即是重要举措之一。从曹军江北基地合肥南下长江,中间隔着巢湖,当时这片水域比现在还要广阔,合肥有一条叫施水的河流与巢湖相连,在巢湖与长江之间也有一条河,名叫濡须河,它发源于巢湖,流入长江。
江东的战船由长江出发,经濡须水、巢湖、施水就可以轻松到达合肥,反之亦然。可以说,在合肥与长江之间存在一条黄金水道,是双方必争的一条战略要道。
濡须口是濡须河的入江口,在长江北岸,孙权开始提出在此修建军事要塞时,大部分将领却持反对意见,他们的理由是江东在长江上一直是防御性的,所以建设的重点应该放在江南,在长江对岸修工事没有必要,孙吴擅长游击战,上岸杀敌,转身上船,有没有固定的码头无所谓。
只有吕蒙认为修建这个军用码头十分重要,他认为:“打仗有胜就有败,谁也做不到百战百胜,如果打了败仗,敌人的骑兵来追,仓促之间哪来得及上船?”于是孙权下决心修筑濡须坞,作为秣陵上游最重要的军事基地。
濡须口两边是山,孙权依托它们夹水筑城,下了很大功夫,把濡须坞修筑得很坚固,同时储存大量军用物资,来抵御曹军的进攻。濡须坞就像一把锁,牢牢地锁住了曹军入江的门户,在这里驻守重兵,也是庐江郡、九江郡方向拓展势力的战略支撑点,无形中把双方共有的长江天险变成了自家独有,在战略上完全处于主动。
这时曹操已经打完了潼关之战,重新把目光投向东南。曹操突然发现孙权已在长江中下游构筑起一条近3000里的长江防线,这让他很不舒服,他给孙权去了一封长信,发泄了心中的不满。
这封信由“建安七子”之一的阮瑀代笔,信的开头先叙旧,说自己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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