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延冬梅回头,“逸南,走快点啊!”
骆逸南双手插在裤袋里,步子仍旧不疾不徐,余光里有零星火花,噼里啪啦地碰撞。
江芷沁在身侧,低声:“有男朋友了还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什么时候入得了你的眼了?”
骆逸南扯扯嘴角,“我没什么地方高人一等,毛病一大堆,没准配她正好呢。”
听出来他有情绪,江芷沁故意放慢速度拉开与前面延冬梅的距离,小声道:“我们分手的事,我已经跟阿姨说了,是她坚持要……”
骆逸南停下,回身看她:“话都到这份上了,芷沁,咱们就一次说明白吧。和你分手,不是一时冲动,更不是因为谁,咱俩都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别再有类似不必要的牵扯了。”
他说:“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这话说得决绝,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江芷沁的一颗心霎时被扯得四分五裂的。
她望他,眼里含着泪,声音颤着:“我跟你那两年,到底算什么?”
她哭着离开。
骆逸南还在原地,神情略沉。
“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儿子呢?”延冬梅在他身后。
没心没肺……
骆逸南低头笑了笑,“没有走你们给我规划的人生,就是没心没肺?”
延冬梅板起脸:“逸南,你这是什么态度!”
双手撑在栏杆上,他说:“我没办法扮演好丈夫的角色,与其一直感觉亏欠着她,不如现在就分开。”
“唉,我的傻儿子,难道你以后都不结婚了吗?”
“如果除工作以外,我还要时时刻刻对某个人背负愧疚,那我宁愿不结。”
“你说的这些人家芷沁都了解,她跟我说过,结婚以后你忙你的,她绝对不会干涉!这样的好媳妇,你还要去哪找啊?”
骆逸南回过头,“妈,我尽可能的想让你们满意,但这次恐怕又要让你们失望了。”
延冬梅哑口无言。
他直起身子下了台阶:“爸那边回头我自己去说。”
“你这么执意要和芷沁分开,是因为那位倪小姐吧。”
骆逸南停下脚步。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延冬梅站在走廊上,冷冷道:“那种不认亲爹风评不好的女人,随便你跟她怎么玩,我不管。可你要是想把她娶回来,想都别想!骆家的儿媳,我只认芷沁,你要铁了心和她分手,就是不认我这个妈。”
骆逸南站那点了根烟,抽了一口,说:“怎么,还想跟上回一样?”
延冬梅一时不说话了,空气滞在四周。
“我们不过是提供了她需要的一切,最后做出选择的是她自己。”
延冬梅将责任撇得干净,又说:“逸南,你还不懂女人。我们骆家的门槛,可不是谁都能跨进来的。尤其是那些表面纯良,背地里耍尽手段的女人,她们为了接近你什么事做不出来?我们这么做,也是不想你被她们骗。”
骆逸南朝空中吐出烟雾,淡淡道:“既然这样,那就挑个你们喜欢的女人娶进来吧。”
延冬梅一喜:“逸南,你终于想通了……”
他回头,眼神冷漠,“我不介意你们找一只公鸡替我。”
“你——”延冬梅气得脸色胀红:“逸南,你变了,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跟妈妈讲话?!”
一根烟抽完,他扔进垃圾桶里,“妈,我以事论事,没想惹您不痛快。不过,有句话我得说前头……”转身面朝她,眼神冷了:“你们做什么,我不管,动她,不行。”
白天这么一吓,倪荫晚上睡不着了,坐在马桶上抽了好几根烟,最后披着衣服出了房间。
下楼来到草坪前,她盘腿坐在休息椅上,嘴里叼着烟昂头望天。
身后草地突然有动静,倪荫当真是一朝被蛇咬,汗毛全都坚了起来,猛地扭头——
“对、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柳萱萱怯生生地站在她身后,黑发披肩,穿着白色睡裙,肩上搭着同色披巾。
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乍一看是挺吓人的。
倪荫松了口气,歪头看她:“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来干嘛?”
“我睡不着……”柳萱萱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倪荫没意见,挪了挪屁股。
柳萱萱坐下后就一直垂着头,双唇抿了又抿。
“想问什么就问。”
她一愣,无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倪荫。
倪荫干脆侧过身子,一手搭椅背托着脑袋,一副等她发问的架式。
柳萱萱有点不好意思了,小声说:“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和孟涛是不是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