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落到了他的身上,要知道他这个人可是有洁癖的,那瞬间他再也受不了了,双目猩红怒吼道:“我可是崔家六郎,你们不要命了吗?”
果然,他这句话很是管用。
这个世道你可以不知道大王是谁,但没有人是不知道王,崔,陈是何等门第!
在场所有人脸上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变的无比苍白,不由得朝后退了几步,脸上皆是含着惊恐的,一人声音小小的问道:“你当真是崔家六郎吗?”
崔愠迎上那些人的视线,嘴角一抽,想都没想张口说道:“不,不,不,我怎会是崔家六郎那个神仙一样的人物呢!口误,口误,我断然不是他。”
崔愠一口回绝。
若是让所有人知道他是崔愠,那他以后还要不要活了,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他的身份。
“谢琅华……”崔愠一脸狰狞,飘飘荡荡的从牙缝中挤出一丝声音:“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就说嘛!你怎会是崔家六郎呢!”人群中传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笑。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谁来救救我,赏金千两!”崔愠的头都被晃晕了,他冲着下面的人群大声喊道。
所有人眼前一亮却无一人上前。
崔愠仿佛一只拔了毛的鸡,再也高傲不起来,低低的的垂着头,大声哀求道:“不,谁来救救我,赏金万两。”
若是让家中知道他这副摸样,只怕要把他发配到什么不毛之地,餐风露宿,吃糠咽菜,他才不要过这样的日子。
“切!真当自己是崔家六郎呢!开口就是千金万金的,骗小孩也不带这样骗的。”一个中年大汉指着崔愠哈哈笑道。
崔愠嘴角一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时候已经不早了,行人渐渐散了去。
崔愠还被挂在城墙人,无人理会。
“阴沟里翻船呀!”崔愠悲从心来,连叹数声,头上顶着一片大白菜,身上被砸到青一块,紫一块,一副狼狈不堪的摸样,连脸都被砸青了。
此刻,他就是说他是崔愠也无人相信了。
苍蝇和蚊子咬的他满身包,又痛又痒还抓不得,这种感觉很是酸爽,令得崔愠在心中将谢琅华骂了八百遍。
“阿嚏……”谢琅华才出了院子,准备去备老太太请安,不知怎的鼻子一痒,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春桃在一旁不由得笑道:“这大清早的怕是有人想大小姐了吧!”
谢琅华慢悠悠的扫了她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有没有人想我,我不知道,恨我的人嘛!我倒是知道几个。”
若不是她出门不方便,定要去看看崔愠挂在城墙上的那副盛况,想来定是热闹非凡。
从前高不可攀的崔家六郎,如今可供人人瞻仰,这是多少人的福音啊!
谢琅华抬眸看了一眼春桃,压低声音说道:“去告诉方姑姑,让她给我找一个可靠的小厮来!”
春桃点头就走。
谢琅华独自一人去想老太太请安。
因着昨日的那一场,老太太气病了,精神不济的很,也不愿意见人,唯有徐氏一人侍奉在左右,说是已经去请沈大夫了。
谢玉上学堂之前,想来见老太太一面,不用想也知道是要为赵氏与谢瑶华求情。
这样的小事根本不用谢琅华出手,徐氏便料理了。
老太太如今正在病中,哪里由得他这样叨扰。
谢琅华只略略坐了片刻,便离开了。
趁着老太太病了,有些人是时候清理一下了。
“小人李显见过大小姐。”谢琅华一进院子,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厮便跪在她跟前行礼。
谢琅华抬眼看去,只见这小厮眉清目秀的也颇为俊俏,不过眼生的很,她从未见过,不过既然是方幻云指派过来的人,谢琅华也不多问。
春桃几步走到谢琅华身旁,只见谢琅华扬眉一笑,对着那小厮微微招手示意他过去。
谢琅华附在李显耳边说了几句话便让他退下去了。
“大小姐,你派着李显去干吗?”春头伸着脖子看着李显的背影,脸上满是好奇。
谢琅华勾唇一笑:“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春桃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跟在谢琅华身旁,一起去给萧氏请安。
才入了萧氏的院子,谢琅华便听到有人在她房中说话,那声音谢琅华是认识的,正是萧陌的母亲吕氏,她眉头一蹙,吕氏一向不喜欢她,如今萧禾已飞上枝头成了太子侧妃,正是她得意的时候,也不知萧陌用了什么法子,能让吕氏这样欢欢喜喜的来提亲。
白妈妈一见谢琅华,眉开眼笑的走了过来,对着谢琅华盈盈一福:“大小姐,大喜呀!舅夫人来与夫人商定婚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