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君涩然一笑,“我既嫁了他,就是他的人,民间不是有句话,叫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还分什么他和我。不过……”她神色一冷,道:“告诉帐房,除了府中正常开支之外,没我的同意,谁都不许动这笔银子,否则我打断他的双手。”
她虽任性妄为,霸道骄纵,却是当真爱极了东方溯,也是当真视这睿王府为她后半生的归宿,不知……当她知道真相,又或者东方溯与卫氏一族拔刀相向时,会是怎样的心情,悲伤?亦或者是绝望?
若当时,她能够懂得放手,或许以后的路会好走许多,可终归……她还是没有放!
在阿紫离去后,阿兰上前道:“宗姬一口晚膳都没用,又动了那么大的气,晚上怕是睡不好,血燕最是益气润躁,不如奴婢去炖一盅来?”
沈惜君随意点点头,目光一直停留在西院的方向……
与沈惜君相比,赵平清无疑是春风得意的,成亲两日,东方溯都歇在她房中,全然不理会东院那位正主;虽然这样,会令沈惜君与她隔阂更深,但……还有什么比东方溯宠爱更重要的呢,只要她握紧这份恩宠,就不必惧怕任何人,沈惜君如是,慕千雪……亦如是!
只是,她一直摸不准东方溯对慕千雪的心思,经这两日打听下来,她得知卫太后下旨赐婚前,东方溯曾与慕千雪大吵过一架,而后态度便淡了下来,之后更让她搬出了睿王府,绝少往来。
明明是那样厌恶,何以她一开口,就立刻倾囊所有,这实在不合情理,是否她忽略了什么?
疑惑归疑惑,她并不敢开口询问睡在身边的东方溯,只能在心里默默猜测。
大雨笼罩了深夜中的金陵城,到处都是哗哗作响的雨声,“梆梆梆”更夫披着蓑衣在空旷的街道上小跑着,雨履踩在积水的街道上溅起一片又一片的水花。
慕千雪搁下看了半夜的兵法图,长吁了一口气,“这套兵法图,真是玄奇至极,我本以为借着那半本兵法图,已是参悟了七八分,如今才知,竟连三分也不到。”
“三分不到?”夏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紧接着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奴婢不信。”
慕千雪抬眸道:“不信什么?”
“公主聪明绝顶,怎么可能被区区一本兵法图难倒,奴婢说什么都不信。”
慕千雪微微一笑,“傻丫头,我又不是神仙,岂不闻‘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吗?”
夏月蹲下身笑嘻嘻地道:“在奴婢心里,公主就是神仙,无所不能!”
慕千雪屈指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笑斥道:“尽胡说!”
夏月弯眼一笑,眼角余光瞧见搁在桌上的兵法图,不禁想起了日间那个人,满面好奇地道:“公主,您说那位姓张的公子,是真那么相信你,还是……”她指一指脑袋,“这里不好使?”
慕千雪好笑地道:“你这丫头,又在胡说了是不是,张公子谈吐不凡,目光清明,岂会精神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