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着,那青衣人直直看了她两眼,转身进了旁边的雅间。
上了楼,小二径直将二人引进了靠东墙的雅间,金玉进门就急急放下东西,甩着手就要坐下,却被零落叫住了。
“我想了一下,你还是去玉酥斋一趟吧,他家的芋头糕一绝,我怕去晚了就没了,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金玉刚摘下帷帽,闻言趴在了桌几上,“我累了,不想动,你刚刚还心疼我来着,怎么进门就反悔了。”
零落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但还是伸手去拉她,“好姐姐快些去吧,晚了真没有了。”
金玉撇撇嘴,“说好了不是为了你,是我自己想吃的。”
零落也取了帷帽,笑道:“是,你快去快回吧!”
金玉嘟嘟囔囔地戴上帷帽出门去,零落挨着窗口坐下来。楼下是一条无人经过的小巷子,这二楼不高不矮,望出去,入眼的却偏偏是一片屋顶瓦砾,鱼鳞一般,视野开阔。
怎么说呢?这算的上是个极好议事相会的地方。
片刻之后,有人推门进来,响动不大,更没有伙计的招呼声,还隐隐有龙涎香的味道传来。
零落立刻转身过来,就见一身藏蓝衣袍的高大男子立于身后。三十五岁的成年男子眼角已有了细纹,却仍旧掩盖不住他周身的风华。
男子头戴玉冠,脸部轮廓分明,五官也是少有的俊秀,他仅负手而立却自呈一派王者之风。
零落蹲身行着宫礼,“参见太子殿下。”
“这里如何?”太子李承江开了口,声音低沉醇厚,一边朝她抬了手,“免礼。”
“殿下选的地方,自然是极好的。”零落起身,低头垂眸地站好。
“那就好,以后你就来这里,孤会派人跟你见面。”李承江踱步而来,撩袍在窗前坐下,零落侧了侧身,立于他身后。
“怎么样?孤听说五弟召你侍寝了?”李承江亲自为二人倒了茶水,示意零落在对面落座。
零落行至对面,却没有坐下仍是低头敛眉的站好,“平亲王有召奴婢,却没有宠幸。”
“哦?怎么会这样?”李承江语调上扬,修长的手指沿着茶碗滑动,“孤这五弟什么时候转了性子,居然放着你这美人不动。”
零落掩在袍袖下的手指绞紧,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奴婢觉得,平亲王是对奴婢起了疑心。”
说着,她极快地抬眼看了一眼李承江暗沉沉的脸,又垂眸问道:“平亲王府的绿竹,是殿下的人吗?”
“绿竹?”李承江沉吟,“不是,孤都舍得丢了燕笑,怎么还会让其他人去绊你的脚。”
零落皱眉看向李承江,想了想,“那就奇怪了,那个绿竹在奴婢身边安插了人,还差点毁了奴婢取信平亲王的计划。奴婢查到她是户部钱侍郎安排进府的,还以为……她是受了殿下的指派。”
“户部!”
李承江念了一句,看向窗外的眼睛微眯起来,零落看着他逐渐阴冷下来的侧脸,慢慢道。
“奴婢觉得,殿下应该多注意一下文王殿下。”
眼看着李承江吐出一口气,然后“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茶碗丢在桌几上,转头看向零落,脸上的笑意有些不易察觉的勉强。
“这事交给孤,你只管看着五弟,早日取得他的信任。”
零落低头蹲身,“是,奴婢还有一事要禀告殿下。”
“何事?”
零落停了一下,浓密的长睫掩盖住了她此刻的心绪,只听她缓声道。
“平亲王的腿疾……好像已无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