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来,伸手将她拉起来,心里也是一片凄然,但仍柔柔浅笑着,“这些年委屈妈妈了。”
张妈妈眼神坚定地摇摇头,“不委屈,只要能帮上姑娘的忙,老奴苟活了这十二年的残命,也不算白活了。”
零落欣慰地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一边转身往房间里走,一边慢慢说道:“妈妈放心,我一定,会还族人们一个公道。总有一天,我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那些冤屈的灵魂得以安息。”
这话说得似有似无,语调缓慢,听上去却无比的坚定,张妈妈跟在她身后,又重重的抽噎了一声,然后再没哭音传来,声音慢慢平和下来。
“那年老奴得知姑娘还在世,就日盼夜盼地想着跟姑娘见面,如今姑娘已成人,真是感谢祖宗保佑!”
零落看着她满脸欣喜地朝天作揖,温和一笑,在桌几边坐下来,又叫了她也坐下。张妈妈谢了礼,但却并不坐,而是规矩地站在她面前,零落也不勉强,问道。
“平亲王府里的眼线都清完了吗?”
张妈妈想了想,认真答道:“据老奴多年来掌握的消息,明面上的都清除了,至于暗地里还有没有,就不得而知了。”
零落细白的手指缓缓从桌几上滑过,眯眼停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妈妈对平亲王此人的了解如何?”
闻言张妈妈低头,“老奴接到姑娘指令进府的时候,殿下还在叙州府,前些年也只有每年俸诏进京的时候,才回王府小住,老奴实在是有负姑娘所托。”
零落并不意外,温声安抚她,“不打紧,平亲王此人本就不简单,我也只是希望你能先在王府站住脚,让我不至于两眼抹黑罢了。”
“姑娘放心,这王府各院老奴还是清楚的,希望能帮上姑娘的忙。”
“这已经很好了,辛苦妈妈了。”
张妈妈连称不敢,停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老奴有件事不知怎么开口?”
“妈妈但说无妨。”零落倒了茶移到她面前。
张妈妈支吾了半天,才踌躇道:“姑娘嫁到王府来,那……那家里的事……”
零落当然知道她的意思,那毕竟是张妈妈活着最重要的目标。
于是郑重说道:“那件大案,牵连甚广,那毕竟是当年皇帝陛下亲下御旨,时隔多年,仅凭你我二人之力,毫无翻案机会。妈妈,你懂我的意思吗?就算我们真的掌握证据,也不一定能够沉冤昭雪。”
张妈妈满脸愤慨,咬着牙,“老奴当然懂,但是……我们千辛万苦才活下来,即使平亲王真心对姑娘,他……他真会帮我们吗?”
“不一定。”零落慢悠悠端起茶杯,说得斩钉截铁。
“那姑娘……”
“所以……我要让他感激我,要让他心甘情愿的帮我翻案。”
零落轻抿了一口茶水,双目微垂,一派云淡风轻。
张妈妈被她无形中散发出的气度惊了一下,更被脑海里突然冒出的想法激得呼吸都停了半刻。
“姑娘是想……”
“平亲王是最好的选择,妈妈,你要相信我的选择,他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零落淡淡的语气,让张妈妈不知怎么开口,她想过姑娘是想通过获得平亲王的宠爱,进而达到她们的目的,但从来不敢往高了想。
她也算在高门大户活了半辈子,之前也以为姑娘只想在众多姬妾中脱颖而出,宅门内院的事她还能帮上一些小忙,再往大了去,她甚至害怕给姑娘拖了后腿。
零落自然看出了她的想法,暖暖一笑,“妈妈放心,你帮我看着王府就行,其他的,都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