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年底,封地上和平亲王府名下的铺子一年的收支账簿就要送上来,正是王府大量进益时候,也是管家正有油水的时候。
刘琼华如何不懂,只柔柔笑着,“姐姐过谦了,之前姐姐就管得很好,现在也一定能行的。”
算是给了零落一颗定心丸。
其实,零落话虽然说了出去,但实际上,这些家长里短的小事,根本就进不了她的眼。
重新接到管家责任的那一天,她就要了刘琼华身边陪嫁的老妈子,让她和鹊枝还有王府老管家一同管着府里的杂事。外面送来的簿子,也是他们和账房管事,一并对账,遇到需要决策的事,才交上来由她拿主意。
零落关注的重点,是刘琼华和婉芝的肚子,陆攸宁不能出来,她便为两人专门配备了府医。在保胎的同时,王妃和婉芝同时怀孕的事是绝对禁止外传的。
李承昊多年无子,并不是他单纯的不想要,这其中的关节,零落早就猜到个八九不离十。现在王府里是没了外人,零落防的是知晓李承昊有了后的人,会在越帝病发期间狗急跳墙。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有与局势有关的事,她必须都要打起精神来对待。
眼看就又到了年底,总会有各种宴会需要走动,刘琼华又是新嫁娘,到时自然免不了收到各府的名帖,现在她正在头三个月的危险期内,加上需要保密,这些应酬就显得有些难办了。
“我这肚子一日一日的大起来,总有瞒不住的那天,其他的还好推,就怕宗室的一些家宴,我是不能不去的。”
刘琼华也想到了这一点,这一天,看着久违的太阳出来,特意来找了零落说这件事。
零落扶着她,两人慢慢走在花园里,“殿下走了快两月了,但是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回来,有些事情我是不想瞒着王妃的。别看殿下好像受尽恩宠,但个中的苦楚只有我们自己清楚,殿下眼看就到了而立之年,哪有像他这样年纪的皇子还未有子嗣。这其中的门道,相信王妃也能看出一二,我不外传王妃有孕的消息,也是出于这些考虑,还请王妃明鉴。”
“出嫁之前,父亲跟我说过一些话,我虽然不如姐姐看得这么透彻,但总还是能知晓一些的。”刘琼华停下来,紧紧握住了零落的手,清澈的眸子满含着恳求之色。
“我别无所求,只求姐姐看在我们交好一场的份上,请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她言语中的惊惶让零落心疼,回握住她的手,零落的笑容安宁而温和,“放心,这里是平亲王府!”
只简单一句话,刘琼华却从内心生出一股安心感,仿佛眼前这个与自己一般瘦弱的女子,高大得能够撑起一片天。
安抚住了刘琼华,回到棠庐的零落又拿出那幅布置图出来看,一直陪在身边的张妈妈就开始忧虑了。
“姑娘现在要怎么办?前天府医才说了王妃思虑过重,胎儿不太好呢!”
零落顿了一下,叹息道:“也怪我太严肃了些,不免让王妃跟着紧张,她毕竟是第一次做母亲,年纪太小,丈夫又不在身边,难免有些波动。”
她想了想,又道:“现在要想瞒住众人的目光,唯有深居简出避开耳目,要想做到这一点只有求助了。你去把须晴叫来,我有话要说。”
张妈妈叫来了须晴,就留下了她们单独说话,不知道零落与她说了什么,须晴出来就急匆匆地打发了小石头出门。
第二日,陈国公夫人就来了王府。
零落亲自前去迎接,“我想来想去,这事只有请夫人来才能放心。”
一边往潇湘苑去,一边与她说了刘琼华有孕的事,“夫人知道的,殿下这子嗣得来有多不容易,王府里倒是没问题,我现在就怕有不安分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郭夫人激动得眼泛泪花,“这是好事,你做得很好,需要舅母做什么,尽管开口。”
零落想了想,“这件事,恐怕还是要定妃娘娘出面才行,可我现在的身份出不了门,更别提进宫见娘娘了,所以我想请夫人帮我给娘娘带个信。”
“好好好!”郭夫人连连点头,“这事包在我身上,现在让我先见见王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