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还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
说书人手里忽然多了一根芦苇杆,不是芦苇,是一种样子很像芦苇杆的小棍,中间是空的,坚硬无比。
他看向眼前的陶罐,想了想冷深的位置,忽然手一挥,把小棍刺进了陶罐。
小棍不偏不倚,刚好刺进冷深的后脑神经中枢。
一股脓血从小棍中心涌了出来。
钻心的痛感,立刻从冷深的后脑传遍全身,他咬紧牙关,屏住呼吸,强忍着不让自己喊出来。
但是脸瞬间被憋的通红。
这种疼,他觉得自己还可以承受。
忽然,说书人又拿起一根细棍,直接穿透陶罐,刺进冷深的脊椎。
然后他把一个红色瓷瓶里的紫色液体,全部倒入小棍,流入冷深的身体。
“啊——”
地洞里回荡着冷深撕心裂肺的呐喊。
啪!
说书人手里的瓷瓶都因为紧张掉到了地上。
“啊——杀了我吧——”
冷深大张着嘴,全身肌肉都绷直,双手因为太过疼痛,疯狂的抓着陶罐内壁。
随着药物发挥作用,他开始猛烈的挣扎,整个陶罐都在剧烈晃动。
捆绑他的铁链,已经勒进了他的肌肤。
手腕、脚踝、甚至腰部的肌肤,都已经血肉模糊。
“杀了我——全护法——让我去死——”
如万蚁嗜心般的痛感蔓延全身,冷深觉得身体里好像有无数毒虫在爬,啃咬着他的血肉。
这些好像毒虫一样的东西,刺破他的血管,刺透他的肌肤,在他的身体里翻江倒海。
陶罐内壁,已经被冷深的指甲,抓出一道道抓痕。
然而没多久,他就将自己的几个指甲都抓掉了。
十指连心的疼痛,都比不上那些液体,在他身体里噬心翻涌的痛苦。
缠着布条的凉生,双眼死死盯着陶罐,即使她经受的痛苦也许比冷深还要剧烈。
但听着陶罐里传出的挣扎声,她还是流出了眼泪。
说书人的眼睛也湿了,但是对冷深的炼药不能停。
他抿着嘴,把剩下几瓶药都倒入小棍,流入冷深的身体。
陶罐里的冷深嗓子都喊破了,他浑身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挣扎。
意识也渐渐模糊,瘫在陶罐里。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冷深感觉自己正悬浮在深不见底的大海里,从海里向上看,想看到天空。
但是远处只有好似光一样的圆点,在渐渐消失。
说书人炼制解毒药品失败了吗?
他死了吗?
冷深觉得自己一直随着大海的流动,悬浮在海水里,没有痛苦,感到身体很轻松。
这大概就是人在弥留之际,感受到的一切吧。
生命只不过是一粒尘埃,渺小而短暂,再伟大的事情最终也会化为尘土,飘落成云烟。
这时候,冷深的眼前似乎浮现出这一生遇见的人,就像电影画面一样从眼前掠过。
在韩院长的医院,第一次看到叶初夏的场景,那时候她还是个青涩的学生们。
但是,某一天却向着身为保安队长的他走来。
“兄弟,借个火!”
冷深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表面上淑女的女生,却在他面前,娴熟的把玩打火机,给自己点燃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