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哭鼻子的宝贝,我打断你的腿。”
安华锦哼了一声,“那您可瞧好了。”
说着,她拉着安易宁迈进门槛,进了屋。
恰恰老王爷转身,外面天还没黑透,屋内没掌灯,昏暗的光线下,安华锦拉着的小孩子,像极了昔年在他膝下喊爷爷,跟他学刀法弓马骑射的孩子。
老南阳王顿时睁大了眼睛,他到底是见过太多风浪,一时紧紧地盯着安易宁,将他一寸寸地瞧着。
安易宁绷着小脸,紧紧地攥着安华锦的手,对这个他仰慕了许久听说了许久,却从来没见过的厉害的曾祖父,第一次见面,很是紧张,紧张的他小手心都出汗了。
安华锦拉着安易宁走到老南阳王的面前,将手边的孩子推给他,“您可看好了,若是看不清,我给你掌灯。”
说着,她转身走到桌前,拿着火石,掌了灯。
堂屋灯亮起,一下子将孩子的眉眼照的分外清晰。
老南阳王看的清楚,出声虽然依旧沉稳,但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听到他抖动嘴角发出的颤意,“这孩子是……”
“宁儿,你自己说。”安华锦倚着桌角,对安易宁投去鼓励的眼神。
安易宁站在老南阳王面前,他到底不是个性子腼腆拘谨没有胆量的孩子,哪怕有些紧张,但还是扬着小脸,对老南阳王说,“曾祖父,我叫安易宁,我爹是安启辰,我娘是许清灵。”
老南阳王闻言身子抖动起来,一下子抖成了筛子,他不错眼睛地看着安易宁,抖了好一会儿,才颤着声音问,“好孩子,你再说一遍,你、你是谁?你爹是谁?你娘是谁?”
安易宁又依言说了一遍,“曾祖父,我叫安易宁,我爹是安启辰,我娘是许清灵。”
“你叫我曾祖父,你叫安易宁,你爹是安启辰,你娘是许清灵。安启辰啊,许清灵……”老南阳王忽然老泪纵横,一把抱住眼前的孩子,痛哭起来。
老南阳王哭的悲痛,安易宁小小的身子有点儿承受不住这哀痛的恸哭,伸手拍拍老南阳王,“曾祖父,您别哭了,哭坏了身体。葛老大夫常常对我娘说,让她少哭,否则多少好药都对她身体不管用。自从我娘不太爱哭了,身体才渐渐好些了。”
老南阳王眼泪一时收不住,但还是说,“好好好,曾祖父不哭,曾祖父不哭。”
安易宁歪着脑袋,见老南阳王虽然说着不哭,但还是一个劲儿地哭,他觉得哄不好这个曾祖父了,小姑姑以前没说曾祖父爱哭啊!只说曾祖父爱揍人,常拿着军棍追着揍他,还常说男儿流血不流泪。
他深刻地怀疑,这个哭的一塌糊涂的老爷爷,真的是他的曾祖父吗?
他看向安华锦。
安华锦干脆坐下身,温柔地说,“宁儿,你不管他,让他哭吧,他哭够了,就好了。等他好了,他该又想揍我了。”
安易宁:“……”
他如今看着曾祖父一点儿都不可怕啊,不像是要揍人的样子啊,怎么小姑姑说曾祖父不哭了好了之后就又想揍她了呢?
以他聪明的小脑袋,一时间还是不太想的明白。
他正想着,老南阳王忽然放开了他,转身抄起墙根的军棍,对着安华锦就招呼上了。
安华锦:“……”
看看!看看!她果然没说错吧?
安华锦动作很快,很有经验,转身就跑出了房门,见顾轻衍站在院中,她立马跑到了他身后,躲了起来。
顾轻衍:“……”
他没跟着他们进屋,就是想到老南阳王见到这么大的安易宁激动过后回过神来一定会想揍她,毕竟,她隐瞒了这么多年。果然被他猜中了。到时候,他在屋中,不好拦着,如今人在院中,倒是地方宽敞,好拦着些。
安华锦毕竟是女子,躲在顾轻衍身后,被他挡了个严严实实。
老南阳王追出门外,看到安华锦躲在顾轻衍身后,一时拿着军棍,没法挥下了,气的暴跳如雷,“怀安,你躲开,我今日要扒了她的皮!”
安华锦咳嗽一声。
顾轻衍温和地笑,“安爷爷您消消气,别把孩子吓坏了。”
老南阳王:“……”
对啊,这军棍是挥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