骋,血溅盈街。
张郃的偷袭抢城计划还是挺成功的。
因为张纯尚未正式举起反旗,消息封锁,城中官吏军士并非全部都跟他一条心,在张郃打着朝廷旗号突然抵达城下时,自然有心向朝廷的人帮着带路开门。
张纯组织起反抗时,双方已经打成了一锅粥的巷战。
张纯的亲兵战力不弱,但关键是士气低落,没有大义名分。
张郃也略懂兵法,一边猛攻一边攻心,让士兵们鼓噪呐喊,强调后面还有潘都尉大军即将来援。
一听说还有数千朝廷精兵援军,中山本地的郡兵士气终于撑持不住,彻底崩溃了。
“张纯在哪里?可曾捉拿到了张纯!”几十个骑兵冲进太守府,张郃逮着人就问,可惜并没有收获。
混乱稍歇之后,刘备才带着几十骑出现在院门口,一边高声大喊:“张司马,还在这里作甚!速去北门追杀!张纯突围跑了,这里只是弃子!”
张郃扶了一下头盔,脑中“嗡”地一下,暗恨居然真的让李素不幸言中了?
他恨恨对着府门前的拴马石抽了一鞭,然后吩咐手下一名曲军侯把守好太守府、继续搜索,他自己带着几十骑亲兵,立刻迎上了刘备:
“张纯从北门跑了?刘县尉看到他往哪儿跑的?速速带某去追!”
被张纯跑了,张郃也是挺担心的,贾琮给潘凤和他的指令是活捉或者擒杀,跑了贼首功劳可就大打折扣了。
而且李素还提醒过他,如果事后复盘,被认定为是因为他们行动迟缓、决策失误才导致张纯逃脱,并且张纯后续危害依然很大,那就可能还要略受处分。
还是犹豫了呀!不够无条件信任告发者,也不够重视张纯可能的外援。不过现在说也晚了,只求努力追杀混个苦劳吧。
看在大家奋力血战的份上,好歹能拿点辛苦钱。
李素虽然早已料到,也只能跟着刘关张一起奔驰追敌。
大伙儿追了一刻钟左右,天色渐暗,张纯也已经遥遥不知去向。
李素大腿上磨破的伤口愈发疼痛,湿漉漉地流血不止,跑得不由慢下来。刘备关心下属,也跟着放慢了速度,还亲自跟李素并辔而行,偶尔帮他控制缰绳。
张郃心急火燎,见刘备的人越跑越慢,不由焦躁:“刘县尉何故迟缓!追贼如火,岂容迟误!我等可不知张纯逃跑方向!”
他倒也不是针对刘备,只是身为武将,在军令压力下急了,潜意识就希望“追不上张纯”的锅能和刘备分摊一下。否则看着刘备“告发有功”,他却“追捕无功”,心里实在不好受。
刘备下意识环视一眼,爱兵如子地委婉劝道:“张司马,张纯的骑兵都是生力,白日里歇足了气力。我等却是交战之前已奔袭一百五十里。
刚才城中交战,所需奔驰程途不长,马力还可支持,如今要穷追不舍,不知要追多远,如何赶得上!”
张郃正在焦躁中,听了这话立刻挥着马鞭甩锅:“既如此!追不上张纯的责任,有你一半!”
关羽张飞闻言,立刻大怒,要不是看在张郃是上官,几乎就要跟他“好好讲道理”了。
“这厮好不晓事!前几天还跟那潘凤一般、怀疑我等诬告。恰才伯雅教他计策他又不听!现在却来怪我们延误?”张飞把丈八蛇矛的矛杆捏得摩擦作响,就想狠狠捅过去。
幸好关羽识大体,再次拉住了张飞。
李素缓了口气,建议道:“张司马,现在不是推诿的时候,依我看,你若想弥补,也别指着张纯追了,还是尽快勘察一下中山与幽州交界的地形,明日分兵堵口、迂回把守住通往幽州的各个隘口,说不定还能截获一些乱军。”
张郃不甘心地反问:“张纯都跑了,堵截州界隘口又有何用?”
李素:“张纯的亲兵都是轻骑,马力蓄养充足,你这样追肯定是追不上的。但张纯要举事,定然不可能只指望身边的亲兵,他定然还有提前集结卢奴以北各县郡兵、随时视情况而动。
只要我军把守与幽州的州界,多少还能堵截住一些被裹挟的乱兵,减少被动从贼的人数规模——那些被张纯裹挟的郡兵,未必没有心向朝廷的,只是朝廷没有派人来时,他们不敢自行反抗张纯。若是能截住这些人,此消彼长,也算是些功绩了。”
张郃眼珠子乱转了几秒,沉吟道:“罢了,也只有如此,明日我将五百骑兵分为两股,分别堵截易水渡与郎山隘,使贼兵不得过,也就是了。”
然而,这个安排听在刘备张飞耳中,瞬间就引起了他们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