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
斡道冲躬身拜道:“大宋犯边在外,李良辅与任得敬拥兵在内,此诚危亡之秋,陛下何不遣人礼送任得敬与李良辅的妻女于彼,既示陛下宽厚仁爱之意,亦可勾联任得敬和李良辅,使其为前驱。
若陛下现在就大开杀戒,难保那任得敬和李良辅会倒戈降宋,到时我西夏腹背受敌,却又该如何是好?”
对于斡道冲的话,李乾顺终究还是听进去几分。
李乾顺的心里也清楚,任得敬和李良辅拥兵自立也罢,投降大宋也罢,终究不会比现在的结果更差了。
自己却没有这种机会——如果李良辅彻底倒向了宋朝,自己这个西夏国王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但是越丁先生曾经说过,有人火就得发出来,总憋着容易憋出问题来。
尽管李乾顺没听说过越丁先生的这句话,但是李乾顺也从来没想过要委屈自己——
退朝之后,李乾顺就把斡道冲和铁鹞子的首领妹勒都召进了宫里。
“任得敬先是西安州兵变,如今又唆使李良辅拥兵自重,可见宋人之狡诈。”
李乾顺道:“如今兴庆府中宋人不在少数,尽管这些人都是带着家产和族中子弟前来投奔,可是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跟任得敬一样?”
斡道冲躬身拜道:“陛下英明!杀其人,夺其产,再重赏军中将士,必可使将士归心用命!”
……
“天涯海角,九天十地,任得敬都死定了,谁也保不住他!朕说的!”
赵桓随手将李良辅和任得敬派人送来的降书扔到一边,冷笑一声道:“回信给李良辅,要是想投降,就拿着任得敬的人头来表示诚意,要不然就等着跟任得敬一起被筑成京观。”
杨再兴一脸懵逼的道:“官家此前不是说不接受投降?怎么现在……”
赵桓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你要说姓杨的这小白脸是什么好东西吧,这货杀起人来那真是枪挑一连串。
可你要说这姓杨的小白脸不是什么好东西吧,偏偏他又傻的可爱——
让他表示诚意是一回事儿,是不是接受他投降,那不是另外一回事儿?
瞪了杨再兴一眼之后,赵桓也不管被瞪得莫名其妙的杨再兴,反而向着何蓟问道:“前面那些城池的事情,都处置得怎么样了?”
何蓟躬身答道:“启奏官家,前面那些城池都已经按照秦知州的法子处置了一遍,如今倒是没什么问题。倒是小种经略相公那边,如今被缠在西寿保泰军司以西脱不开身。”
赵桓嗯了一声,曲指敲了敲身前的桌子,杀气腾腾的吩咐道:“告诉种师中,让他转道西凉府。一路上无论宋人还是西夏人,或者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人,不从者死。
尤其是济桑和仁多泉城那些地方,让他好生清理一遍。朕宁愿西夏不长草,也不允许有人阳奉阴违,更不想看到有人玩什么城头竖起大王旗的戏路。”
赵桓也没有想到,西夏居然这么不经打——
也不知道上皇赵吉翔他老家之前跟西夏打得有来有往的是在唱什么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