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手的有五家人。他们聚集了人手,一路到了此处。”
贾平安坐在阴凉处,“千余人动静不小,这一路必然有人接应,官吏有,将领有,也好,正好一路清理过去。”
……
华阴。
县廨中,县丞陈永芳正在处置事务。
一个小吏站在案几前在禀告:“……各处赋税收拢的不错,就两个村子收不齐,说是今年艰难。”
陈永芳抬眸,眼神冷漠,“不交税就是死路一条!”
“是!”
外面脚步声嘈杂。
“谁!?”
有人厉喝,旋即噤声。
小吏回身。
陈永芳抬眸。
呯!
值房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烟尘中,一个男子站在外面,目光转动,随即盯住了陈永芳,“可是陈永芳?”
陈永芳皱眉,“你何人?”
男子颔首,“拿下!”
外面冲进来两个军士。
陈永芳霍然起身往后退,“来人呐!”
“呯!”
只是一拳,陈永芳就被干倒了,随即被上绑。
陈永芳喘息着,想着自己最近没犯事儿,就骂道:“贱狗奴,谁叫你等来的,还有,你是何人?”
门口的男子说道:“贾平安。”
陈永芳的身体猛的一震,随即被两个军士押解出来。
县廨的官吏们都出来了,默默站在值房外,看着一行人出来。
陈永芳突然问道:“为何抓我?”
贾平安反问道:“为那些人提供方便,帮助他们隐藏踪迹可是你?”
陈永芳整个人都软了,“赵国公,求你……求你放过我的家人!”
贾平安说道:“我也想着不请牵累你的家人,但一旦你等成功,这个天下将会小战火四起,无数人见成为尸骸……”
李敬业在大门外等候,贾平安出来后他说道:“兄长,既然长安有可能出事,为何不赶路?”
“不把后路清理干净,那些人说不得会从洛阳方向悄无声息的摸到长安。”
……
长安。
夏季的长安姹紫嫣红,因为皇帝去了九成宫,所以冷清了许多。
“阿娘,我们出去玩吧!”
苏荷怕热,恨不能整个夏季都待在有冰的房间里。而兜兜不同,压根不怕热,就想出去玩耍。
苏荷板着脸,“出去玩什么?如今外面都没几个人。”
兜兜嘟着嘴,“好些人都出去玩了,大兄他们都去了。”
……
“殿下,算学那些学生今日出城,说是要夏练三伏。”
李弘看看外面的阳光,头一次觉着作为太子真不错,至少他可以选择在这等时候待在殿内。
戴至德拿起一份文书和张文瑾低声交流着。
很和谐。
在贾平安去接应车队后,太子身边空前和谐。
“该用饭了。”
太子仁慈,把中午这顿饭也管了。
李勣那边也是如此。
作为官吏的福利之一,在单位管一顿饭。
他老了,胃口也渐渐小了,中午只是一小碗馎饦,饼都不吃。
“英国公,沈丘求见。”
李勣把吃了大半的馎饦丢开,“收走。”
沈丘进来,行礼后看着这位大唐的老帅,心中有些担忧,“英国公,最近城中多了些人,去向诡异,有人看到他们去了官员家中。”
李勣喝了一口茶水,才想起孙儿说的老人少喝茶,“殿下那边如何说?”
沈丘说道:“殿下那边让盯着。”
李勣微笑道:“许多事看着就是了,发现不对再做应对。”
沈丘放低声音,“英国公,陛下带走了城中大半军队,皇城那边也还有些,大明宫的军队不多了,两千人……”
李勣微笑,“老夫在!”
……
城中某处。
“赵信。”
上首的老人拍拍案几,满是皱纹的脸上多了怒色,“为何你家来的人最少?”
五人坐在室内,下面的一个高瘦男子冷笑道:“赵氏来了五百余人,还少?你可知晓为了把这些人悄无声息弄进长安城来,赵氏动用了多少关系。”
老人眯眼,不满的道:“进城就藏着了事,粮食不缺,担心什么?”
赵信看着他,“你王贵也好不到哪去,今日盯着皇城,明日盯着大明宫,整日琢磨李勣会如何……”
老人淡淡的道:“我等家族足够强大,可李治小儿却借着长孙无忌一案下了毒手,死伤惨重……本来老夫想,若是就此下去也还行,好歹等儿孙们努力。可上个月李治还在时他做了什么?”
对面的中年男子狞笑道:“那个贱狗奴,在去九成宫之前,他明升暗贬,把咱们关陇的十余官员调到了无所事事的衙门去,更是拿下了九人,这个小畜生,长孙无忌当年愚不可及,就该带着咱们造反。”
“张麟你说的倒是轻巧。”下首的中年男子俊美,言行优雅,“你可知当初李治为何先拉拢了李勣等老将?就是想压制住咱们。否则你以为长孙无忌一死,咱们会束手待毙吗?”
张麟骂道:“你独孤家就是被李家父子坑死了,如今苟延残喘依旧摆什么美男子的架子?”
俊美中年男淡淡的道:“你张家原先就不是我关陇的人,不过是后来攀附上了,跟着飞黄腾达。”
张麟霍然起身,“贱人,耶耶今日弄死你!”
坐在他下面的杨旭义起身劝道:“哎!何必呢!都到了这等时候,弄不好就是全家流放,还争执什么?”
张麟坐下,独孤纯平静的道:“独孤家已经没了人口,此次老夫只带来了一百余人,都是我独孤氏多年的忠仆,出生入死毫不畏惧。”
王贵抚须,脸上的皱纹舒展了些,“独孤氏被李渊和李世民父子坑的厉害,当年何等的风光……”
张麟冷笑,“就是会生女儿罢了,生了美人就去嫁给贵人,独孤信当年就是会生,三个女儿都做了皇后,三个女婿和三个外孙也做了女婿。李渊便是独孤氏的外孙……可会生有屁用!”
独孤纯面色微冷,“张氏原先也只是关陇的附庸罢了。”
张麟大笑,“你这个匈奴人也敢在长安叫嚣吗?”
独孤氏本就是匈奴,在鲜卑人的圈子里厮混,叫做鲜卑化的匈奴人。
独孤纯淡淡的道:“前汉时,我的祖辈曾围困汉高祖刘邦!”
张麟不屑的道:“可后来被刘彻打成了狗,四处逃窜。听闻逃到了何处?极西之地。”
“好了!”
王贵喝住了他们,说道:“李勣垂垂老矣,长安的军队李治带走大半,剩下的一部分在皇城,一部分在大明宫。大明宫中他们探明了就两千人马,我等的人马聚齐了有多少?”
赵信说道:“三千不到。”
杨旭义叹道:“人太少了些。”
“所以才要雷霆一击。”张麟说道:“一旦突袭进了大明宫,就要四处烧杀,只需斩杀了李弘,拎着他的头颅出来,长安就乱了,随后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也会跟随,皇城中的军队有何用?”
王贵说道:“最近天热,这一批军士大多新来番上,还未曾定神,一旦暴起定然措手不及。所以我等要的是……果断!”
……
李勣有些中暑的迹象,太子令医官来诊治,说是歇息几日就好。
“老了。”
李勣上马的动作很缓慢僵硬。
“英国公慢些。”
李勣出了皇城,周围至少五人在盯着。
“李勣中暑了,在值房里吐了一地。”
王贵颇为兴奋,“他不在,咱们的把握就更大了。”
张麟摇头,“这是突袭,他在与不在都无用。”
“对。”独孤纯意外赞同张麟的看法,“一旦发动就封住了各处,他有威望也无用。”
“正是。”赵信说道:“诸位,差不多了。”
王贵缓缓说道:“贾平安走多久了?”
张麟说道:“十一日吧?”
独孤信微笑,“那边会动手,贾平安赶到时只能看着一地尸骸和毁掉的大车痛哭流涕,担心自己的未来。”
“十万两银子,一旦我等成功,随后就可用这笔银子来招兵买马,随后重建江山。”
王贵说的气喘吁吁的。
赵信突然问道:“此次该到哪家做帝王了?”
王贵一怔。
众人一怔,随即都不大自在的低下头。
独孤纯幽幽的道:“独孤氏为关陇做嫁衣多年,以至于李渊登基就冲着自己的母族下狠手。换来换去……皇帝轮流做,今年该到我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