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高珏预料的不错,到永棉纺织厂,其实只是尽人事,布料调换的事,被王厂长一口回绝,赊货更是不可能。和永棉相比,盛雪纺织厂还强点,但白赊是不可能的,起码要预付十万元的货款。
这个价格,还算是公道,做一万五千套工作服的劳动布,价值四十万,只预收你十万块的货款,也附和逻辑。
可高珏现在,手头就三万,拿什么给人家呀。一天下来,没有任何收获,厂里的工作服,也停产了。到了晚上下班,高珏一脸悻悻之色,杨姝婕邀请到家里吃饭,高珏点头答应。
北安阁酒店,最大的包房之内坐了九个人。
东道主的位置上,自然是王天华,赵开东坐在一旁,民政局的小科长钱进、人事局的王才发等一干走狗一个不少。另外还有永棉纺织厂的王厂长,北安钢铁厂的孙处长,吕大伟也在其中,甚至,还有卖给院子的那个中年男人。
王天华一脸得色,举起酒杯,与众人喝了一口,接着说道:“今天终于把妇联那小子挤到死路上了,真是痛快。孙处长,那小子在听你说毁约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呀?”
“那小子的表情,别提有多难看了,都差点哭了。”孙处长故意讨好地说道。高珏当时虽然震惊,却还没到那个份上。
“好、好……那小子当初不知天高地厚,敢在我面前趁火打劫,老子的钱,是那么好拿的么,他也不怕烫手!哈哈哈哈……”说到最后,王天华放声大笑起来。
“王局,那小子就是个不知死活的主,现在我估摸着,他手里最多还有个两三万块钱,到了月底,想给工人发工资都拿不出钱来。一到月底,我保证他连上吊的心都有。”吕大伟见王天华高兴,连忙出声讨好。
“这次能把那小子挤进死胡同,你的功劳不小,我王天华一向一言九鼎,答应你的事,绝不会食言。等过了元旦,我保证把你调到人事局,还给你个副科长。”王天华豪气地说道。
“多谢王局,多谢王局……王局的大恩大德,我就算做牛做马,也无法报答。日后王局不管有什么吩咐,我肯定第一个上……”吕大伟谄媚地说道。
“哈哈哈哈……这就是跟着我的好处,不必言谢。在北安县,只要愿意追随我王天华的,我绝对不会亏待他;相反,但凡和我做对的,不管是谁,我也叫他死的难看!”王天华大声说道。
“对、对……”在座的人,一个个连声附和。
待奉承声停歇,孙处长说道:“天华,还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
他的年纪在王天华之上,而且是国企的处长,地位不同,所以说话的语气,也不是太过谦卑。
“孙处,是什么事呀?”王天华问道。
“我在和高珏提及重签合同的时候,这小子一脸坚毅之色,似乎很是自信。看到那副表情,我当时都差点不敢和他签。说实话,如果他到时真的交出衣服来,这份合同,可是没法单方面毁约的。”孙处长郑重其事地说道。
王天华点点头,看了吕大伟和王厂长一眼,说道:“你们估计,那小子到时能不能交货呀?”
“王局,您放心,绝对不可能。我看得出,他现在真的没钱了,今天来我这里,想要调换和赊欠,我都没有同意。后来好像是去了盛雪他们家,料想也不可能白赊给他,起码得先交百分之二十的订金。”王厂长抢着说道。
“对,王局,您放一百二十个心,那小子现在连给工人开工资的钱都不够,到了月底,开不出饷来,工人一闹,马上就得黄铺。”吕大伟跟着说道。
“可别有什么变故。你们想想,有没有什么法子,能立竿见影,让这小子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王天华说道。
“王局,这事好办。他厂里的那些工人,大多都是坐台的,容易收买的很。我看明天我就过去,想办法收买两个,把厂里没钱,月底肯定开不出工资的事,传扬出去。她们知道了这事,肯定要找那小子对质,我就不信那小子敢隐瞒实情。等她们确定厂里没钱给她们发工资的时候,谁还会留在厂里白干呀。她们可都是要吃饭的。届时一散伙,那小子想要翻身,都不可能。”赵开东马上献计。
“好办法,就这么定了。这事交给你了,办成之后,也不了你的好处。”王天华满意地说道。
“王局,您放心就是。”
利民服装厂,工作服的活被高珏叫停,工人们明显有些无所适从,高珏另外给她们下达了一个任务,负责画线的,拿出新买来的尼龙绸练习,负责缝纫的,就用一些边角料练习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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