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兵。
秦兵探子慌忙的跑进帅帐通知李信。李信没睡觉呢,眼睛通红,背着手仰望苍天,心情灰暗郁闷,接近绝望,自己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只怕今生再也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报,将军,山谷中忽然飞鸟四起,野兽乱窜,似乎有烟雾弥漫于夜空。
李信满头银差点竖起来,飞快的撩起帐幔冲出帐外,大踏步的冲上箭楼。居高临下,极目远眺,只见飞鸟振翼徘徊树梢,举目看,藏青色的天空中烟柱汇聚成黑云。以李信行军数十年的经验看来,毫无疑问,附近正有一只军队在埋锅造饭。
李信激动地差点从箭楼上跳下来,搓着手道;“大王神算,楚军果真从此过境,今日我李信成大功也!”说着已经顺着扶梯跑下箭楼,连声厉喝,命令身边的四名秦兵;“叫所有的将军到帅帐集合,有紧急军情。”
所有的将军,都认为李信有病。
这种情况,这种地形,怎么会有敌情,这老家伙分明是吃多了撑的。十几员将领心怀不满的来到帅帐,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准备听李信扯淡。
李信白眉紧皱,长刀出鞘,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喊道;“马长波何在?”马长波闭着眼差点睡着了,一下子醒盹了,迷糊道;“末将——末将——在。”烛光在明如秋水的长刀上闪出道道血花,李信怒喝一声,手腕下沉,当啷一声,斩断了面前案几的桌角:“马将军看来还没睡醒,拉出去,打五十军棍。”
马长波身后立即上来两个秦兵,不容分说,拉扯双臂,向帐外走去。马长波傻了,一众大将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等外面的惨叫声传来了,才知道跪下求情;“将军,马校尉所犯何罪。”
“怠慢军机!”李信语气铿锵,眼神刚毅。此刻的他整个心神已经进入了临战状态。
将领们知道李信是怪他在帅帐里打瞌睡了,可是,军机何在?李信没等大家问,高举佩刀,厉声喊;“众将,楚军就在眼前,你们醒了没有?”随军都尉张帆,躬身施礼;“老将军,马校尉怠慢军机固然该罚,可是,这——这——楚军,却从何而来。”
李信蛮横的冷笑;“你不需要知道楚军从何而来,你的职责是把他们送入地狱!”众将面面相觑。李信威严的环视一眼,帅帐中的空气立即被凝固了起来,因为那眼神中带着无比冷冽的杀气。
“张帆帅五千兵马,从左侧前行,隐藏行迹,携带火箭,每隔十里派一人回来禀报,若遭遇楚军,千万不要出声,只隐伏在道左,将其放过。李彤帅军五千从右侧前行,同张帆一般,秘密向前,不得有误。”
张帆和李彤都是秦国的中级军官,名不见经传,对李信只有仰视的份,不过,这糊里糊涂的命令,两人觉得还是有必要确认一下,别是老将军半夜起来说梦话逗大家开心才好。毕竟老将军年纪已经很大了,偶尔做一点糊涂事儿也并非全无可能。
张帆咳嗽了一声道;“老将军,这个,这个,要是,我们没有遭遇楚军,那,那可怎么办?”心想,不会挨军棍吧!楚军没来,总不能怨我!
李信道;“假如没有遭遇楚军,就一定会触及他们的营盘,你们左右两路正好将其包围起来,待老夫帅中路军前去合围,一起释放火箭,把这群叛贼乱党烧个片甲不留。”
张帆和李彤终于听明白了。心中一个劲的苦笑,这老头想立功想疯了,楚军不可能到这里来,这是拿人刷着玩。
没办*,老将军想玩,咱就得陪着,不但要玩,还要保证老将军玩的开心舒坦,反之,那个在帐外鬼哭狼嚎的马长波校尉就是榜样。于是两人心领神会,一本正经的喊道;“得令!”心里却一个劲的冷笑。
李信又道:“从此刻开始,我军大营偃旗息鼓,不许出一星火光,你等回营召集属下只能口提面令,不可使用号角传令,以免惊动敌军。”
张帆壮着胆子问道;“老将军是如何知道楚军来了?”李信道;“山谷中飞鸟盘旋,烟火四起,分明是军旅所为,有何疑问?”
张帆连声道;“是是是,没有疑问。”心里却笑,也有可能是失了天火所致,怎么就认定是来了敌军。
李信的自信是有原因的。天火形成的烟雾和上万大军埋锅造饭时凝聚起来的烟雾是不同的,这是战斗经验,张帆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