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迷迷糊糊睁开眼。
影影绰绰的白灯。
白灯四周数十个黑乎乎的蚊蝇上下翻飞,时不时以头撞灯,哔啵声接连响起。
视线往下转,上白下浅绿的墙体。
各种各样认不出的仪器胡乱堆放着。
墙角处扔满了包装纸盒、空空的玻璃器皿。
一名身穿开洞背心,细胳膊细腿,皮肤苍白无血色,半长头发乱得如同鸡窝,黏糊在一起的发丝泛着油光的男子正背朝任重,俯身倒腾着什么,弄得当啷当啷直响。
他左手手腕上也带着块腕表,但与任重的简易运动手环不同,有一体化的圆形表盘,凯夫拉纤维结构的表带,看着就不是一个档次。
任重心想,这位不修边幅别具一格的老兄,应该就是孙苗医生了。
仔仔细细感受了一下身上,任重发现此时自己已经病痛全消,丝毫疼痛遗留的感觉都没有。
以前他每次剧痛发作后虽然也会缓解,但其实浑身各处都会明显感到不适。
我痊愈了?
这么快?
怎么治的?
我竟因昏迷错过了亲眼见证诺贝尔医学奖级的科学成果的机会!
任重又喜又气,赶紧四下打量自己身上,只在手臂静脉处发现了个小小针眼,别的再无伤口。
房间里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伽马刀设备的模样。
算了,反正我很可能已经痊愈,这才最重要。
虽然还没得到确凿的答案,但希望的光辉在时隔不知多少年又三个半月后,重新洒满了任重这绝症患者的心田。
我应该……也许……大概是能活下去了。
他完全不知道孙医生给自己用了什么治疗手段,心头既惊奇,又充满感概。
在复活之后,他曾无数次想象过新世界的医疗水平,更用满怀期望无限憧憬的心态,以自身的科学观去推断能让自己活命的治疗手段又会是怎样。
到现在,他的一切猜测仿佛都变成了农夫觉得皇帝用金锄头去种地般的可笑。
“孙医生,谢谢你。”
任重开了口。
前面那人闻言猛地回头。
方脸、络腮胡、指甲盖大小的糯冰种眼屎……
这人像个屠夫多过医生,但又过于瘦弱。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回来,瞪大眼,叉腰,“你谢个锤子。妈的,你丫可算醒了。再晚十分钟还不醒,老子可就把你丫扔大街上了,到时候死了可别怪我。”
任重:“不是,我……我想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别谢!老子生平最怕别人谢。谢谢又不值钱!你得给钱!个穷酸,身上就七毛二也敢来看病?还病成这鸟样,你咋不上天呢?”
任重:“……”
这人生错了时代。
如果这老兄活在二十一世纪,那肯定是菜市场的骂街扛把子。
孙医生又扔来个纸盒子,“行了,别搁这给我装疯卖傻。这是账单,你自个看看我都给你下了什么药,然后赶紧滚蛋。对了记得把欠条给我写上,要手写的啊!别特么像录在腕表里,像你这种穷酸,临时腕表对你根本没约束力。”
任重拿起盒子,里面有个巴掌大的棕色玻璃瓶,以及一张机打的纸条。
玻璃瓶上没字样,也不知是什么用处。
任重拿起纸条。
【神经阻断剂一支——1元。】
【营养膏一瓶——1元。】
【异常细胞吞噬者注射液——100元(血亏成本价)】
“看完了我就和你简单说说。本来就你身上的癌症,压根用不上这些药。比如这神经阻断剂,通常是给那些重伤者用来镇痛,欺骗神经递质阻断不适感的。但你的肌体器官病变太严重,不给你镇个痛不行了。明白?这一个贡献点的费用,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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