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蒲殿臣、罗纶、杨庶堪和朱庆澜建议:
“本人有个想法,说出之后几位必须为本人保密:我认为,完全可以想办法截留四川上缴满清朝廷的税赋,来弥补方方面面的损失,但必须先让本省局势稳定下来,否则一切均是空谈。”
蒲殿俊等人茅塞顿开,立即召开核心会议,与会者面对失控的局势和未知的前途早就惶惶不安,得知这一妙法无不精神大振,要知道四川每年上缴的财税高达四千多万,这么多钱两条川汉铁路都能修了,何况事情已经糜烂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怕的?朝廷真要逼得大家无路可走的话,大不了团结起来和朝廷干一仗!
同盟会几个负责人回去关起门来拍案叫绝,以保卫四川民众利益为口号截留满清朝廷的税赋,就是最佳的革命行动,绝对比区区铁路更能获得广大民众的支持,如此一来,不就等于让四川所有军民团结一心与朝廷决裂了吗?不正是发动整个四川抗捐抗税、进而完成革命大业的最好斗争策略吗?
杨庶堪兴奋得“破口大骂”萧益民阴险狡猾,随后立即和自己的同志们草拟电文,将最新情况和萧益民的建议向同盟会总部汇报请示。
相比其他混乱不堪的县城,省府成都及周边十余县转眼间平静下来,学生们结束动荡的“假期”,返校上课,遍布全城的几百个茶馆仍旧生意兴隆,商人们继续开门做生意,以往随处可见的军队返回营区继续训练,警察们再次悠然自得地满街游走,该种田的种田,该做生意的做生意,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北校场里号子声声,一千多名或是打赤膊或是身穿蓝灰色帆布工作服的工人正在进行最后的道路修建,一个个鼓状石墩在十余名汉子的号子声中高高抛起,每一次下落都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一群将校和侍卫登上西城墙北段的新建炮台,放眼四望,啧啧称叹,对眼前这个崭新的大营羡慕不已。
赵尔丰俯瞰整个井井有条、设施齐全的大营,不时询问身边的萧益民那一座座式样新奇的建筑物是什么?有何功用?又是如何修建的?
萧益民一一汇报,详细陈述水塔、警戒塔、军火库的设计性能和建设情况,将功劳全部归在建筑公司和德国武官夏普乐身上。
赵尔丰频频点头,最后指着主干道上正在挥汗如雨的一千多工人问道:“这些都是华西公司的人?”
“什么也瞒不过老师的法眼,这一千二百人名义上还是华西集团工程公司的建筑工人,其中大多数人都经过基础军事训练,一旦战争需要,换上军装扛起枪就能当步兵和工程兵来用。”萧益民笑嘻嘻地回答。
赵尔丰颇为安慰:“溢茗干得不错,值此动乱时期,你居安思危敏锐练达,比所有人先走了一步,而且走得聪明走得漂亮,为师甚慰,也安心多了。如今康藏战事暂时告一段落,有钟颖率部镇守拉萨,几年内不会再有大的麻烦,我边军各营已经陆续返回驻地,不再需要太大的装备投入,这样吧,新武库里的克虏伯火炮和一万发炮弹你留下,抓紧时间组建个炮营,争取半年内形成战力。至于那批毛瑟长步枪,你留下三千支和所有枪弹,以防成都局势突变,其余的一起送到雅安‘泰安营’,由祁洛负责送往边军各营,所缺枪弹在雅安工厂采购即可。”
萧益民连忙致谢:“谢谢老师!”
赵尔丰收拢被风吹乱的花白长须,让萧益民陪他在城墙上走走,一群将校远远跟在后面东张西望低声议论。
来到西北角新建的警戒暗堡前,赵尔丰向肃立敬礼的四名哨兵回个礼,弯腰钻进隐藏得非常巧妙的暗堡内部,细细打量,最后摸摸擦拭得一尘不染的德国MG08重机枪,显得非常满意:
“想不到你把整座大营经营得如此严实,营前布置两座厚实的德国式棱堡,侧面和后方暗藏四座堡垒,一面环水两面高墙,如果真打起来,恐怕新军十七镇全力进攻,三两日内都无法撼动,要是再把那十八门克虏伯火炮拖出来,来敌再多也只能一败涂地。”
萧益民笑了笑,上前搀扶赵尔巽钻出暗堡,走上北城墙继续介绍北面的钢厂、电厂和铸造厂,然后指向南边,低声汇报生产步枪零部件和组装手枪的金属制品公司、服装皮具厂、五金厂等企业。
谈得兴起的时候,总督府参军匆匆来报:“巡防军云集东门聚众闹事,新军统制朱庆澜正在调兵弹压,后续行动请制台大人明示。”
赵尔丰顿时沉下脸,长眉抖动,双目如电:“命令朱将军把闹事者抓进东郊大营,你带一队卫兵火速前往协助,如遇抗拒,杀无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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