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没在名录上的可都是殉国了。”
“也有几个投诚的,自然没有列在上面。”应太农回应着。“当然,黄兄想知道是那些,掏钱就行了,反正他们既然投诚,自是做好了家人受株连的准备。”
“真是可悲啊!”听着应太农的话,黄旭傅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也不知道他是说应太农钻到钱眼里可悲,还是那些投诚郑军之辈被郑军出卖而可怜,当然肯定不是说汉人之间同室操戈这件事显得可悲。
“没办法,谁让你们把台湾打烂呢。”应太农理直气壮的回应着。“两万多精壮啊,光是抚恤的银子都要淌成银河了,少不得要你们帮衬几个。”
“那好,我再出五百担生丝。”黄旭傅报了个价钱,并咬死道。“嫌低的话就不必再说了,反正过几个月,我们也能从福建知道确切的消息。”
“不见得吧。”应太农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他笑了笑。“五百担就五百担,多少是个补贴。”说罢,他又拿出一本较薄的册子,等黄掌柜写完欠条,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了,黄兄还有什么问题尽管发问。”
“问不起啊,这几万两就没了,要是再问,阜顺联号都要折腾光了。”黄旭傅将两本册子贴身放好,站起来拱拱手。“告辞了!”
“不送!”应太农虚情假意的说着。“日后希望还机会继续跟黄掌故互通有无?”
说起来最担心东宁被清军占领的除了那些外派人员以外,就是曾经借钱给东宁采买物资的日本豪商集团了。澎湖海战之后,东宁失利的消息传来,日本举国大哗。一想到几十万的投入可能瞬间打了水漂,这些豪商们就死死的盯住了明郑在长崎的商馆以及田川氏一门,只是因为东宁在日本的货物不足以弥补他们的损失以及借方内部还没有理清分配比例,所以才迟迟没有下手。饶是这样,田川氏及明郑商馆人员还是被监视、被围困,受到了相当大的惊吓。至于后来被郑克臧送到日本避难的郑宽、郑智及郑柔、郑裕等人甫一来到长崎,也被豪商雇佣的浪人一一给盯上了。
“原来以为离了虎口,没想到却是又入了狼穴,那个混蛋小子怕是早有预谋的。”
“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东宁,就算最后投降了清虏,也未必比现在的情况更差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学二哥、三哥留在东宁呢?”郑智拿着一杯清酒冷冷的看向郑柔和郑裕两人。“我跟老六、老八是没有办法,人家当咱们眼中钉肉中刺,是一定要送走的,你们完全可以留在台湾同生共死的,现在说这个不觉得晚了吗?”
“不晚,老七、老九你们也可以从长崎浮海前往大陆投靠清廷,就像当年五叔一样。”郑宽也略带嘲讽的说道。“想来,那小子一定会很乐意看到你们投降清虏的。”
“日本人会让咱们离开吗?”还别说,郑柔还真动过降清的主意,只是尚未实施就因为日本的严密监控而宣告破产了。“要是这一仗,那小子能打赢了,老子说什么都要回东宁去,省得再受小鬼子的恶气!”
“省省吧,就算是能打赢了,那小子也不想咱们回去,”郑裕这个时候倒也清醒。“再说了,真要是打赢了,咱们的处境也不一样了,哪还用回去受那小子的腌臜气。”
“伯爷,伯爷,不好了。”几人正无趣的互相嘲讽,一个郑温的家生子突然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日本人,好多日本人到府外了,通译说,长崎奉行要进府见伯爷们。”
难不成真的是大限来了,几个人面色如土,但他们不相见,日本人却不走,强撑了半天,好不容易几个人让对方进来屋子,结果却听到一句匪夷所思的话:“几位公卿大人,对于那些暴徒的恶行,下官代表幕府表示歉意,请几位大人放心,接下来绝对不会有恶徒骚扰贵府了,请安心在日本居住”
“这是?”看着日本奉上的若干补偿,几人面面相觑。“我没听错吧?长崎奉行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莫不是”
郑温把郑智的话补全了:“莫不是东宁那边真的打赢了?”
正在猜测中,又有人报告田川次郎左卫门来了,这位爷爷辈份的叔公的到来让他们心中的疑惑得到了确认,是赢了,入港的东宁船带来了最新的战报。
疑团被解开了,但问题并没有解决:“东宁怕是回不去了,咱们也不能坐吃山空吧,干脆,拿钱组个船队,想来,那小子该不会从中阻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