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我不是被炸死了吗?”楼盛丰冷冷一笑,“可惜我楼盛丰命大,没那么容易死!”
邢长庚将目光转向王充仁,“王省长,大总统可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大总统?”王充仁摇摇头,“长庚兄,王某人虽不精明,却也不是傻子。那些骗傻子的话还是免了吧。至于我那个不孝女,你也不要再提,我只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你从一开始就骗了我?”
“长庚兄见谅,各为其主嘛。”
王充仁笑得憨厚,邢长庚却是气得咬牙,他还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手向腰际摸去,却被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汉子扭住手臂,一脚踢在膝弯跪在了地上,身上的枪也被拿走。
“邢长庚,你和我说实话,我就让你死的痛快点。”楼大帅站起身,走到邢长庚面前,“你和日本人的那些勾当,大总统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日本人!”
“不知道?”楼盛丰拍了拍手,一个脸色苍白,身材瘦削的男人从门后走了进来,“这个人你认识吧?”
邢长庚转头一看,男人也朝他看了过来。虽然那张脸已经瘦得脱了形,可邢长庚还是认出了他。
“川口……怜一!?”
乔乐山的手段让川口兄妹见识到了何谓地狱,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川口香子疯了,川口怜一却没有疯,他清楚记得自己亲口说出的每一句话。一旦这件事泄露出去,想要杀他的日本人会比华夏人更多。
川口怜一不想死,他第一次发现,比起为天皇尽忠,他更想活下去。
他选择了背叛,彻底背叛。他没有和其他日本特务一起被处决,尽管那张处决告示上写着他的名字。
在大岛义昌和坂西五官想方设法向北六省内派遣特务确认他和川口香子是生是死时,他躲在人群里,指认出每一个他能认出的日本特务。川口怜一的“弃暗投明”为他换回了一条命。也在无形中斩断了如邢长庚一类人的活路。
“川口,你认识他吧?”
“是的。”川口怜一的声音嘶哑,像是磨在砂纸上一样,这是被乔乐山用药的后遗症,“他是邢长庚,自五年前投靠日本关东都督府下属情报部,直属上司是情报部长西田敦,西田因故免职后,他对谁传递情报我并不清楚。”
“恩。”楼大帅点点头,“邢长庚,你还有什么话说?”
“……”
“日本人打得好算盘,炸死了我,再趁机挑拨造谣生事,就算不能让华夏重启战端,也能把南北和谈给搅合了,说不准还能趁机拿下北六省,我说的对不对?
“可惜功亏一篑。”
“是啊,可惜了。”楼盛丰俯视着邢长庚,“买通我身边的人不容易吧?一出手就是一万大洋,可真有钱。”
“我无话可说,想杀就杀吧。”
“别着急,我还是那句话,告诉我大总统和日本人有没有瓜葛,我就让你死得痛快点。”
“想知道?”邢长庚冷笑一声,上下牙关突然用力一咬,他身后的汉子马上去掰他的下巴,却已经来不及了。
鲜红的血从他的嘴里涌出,他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王充仁见邢长庚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不由得顿足,“大帅,这些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人都死了。”
“可还没问出来……”
“罢了,他未必肯说真话。”楼盛丰示意汉子把邢长庚的尸体拖下去,处理掉。司马大总统一向仇视日本人,他的亲兄弟当年就死在了朝鲜,楼盛丰不相信他真会和日本人搅合在一起,但这个姓邢的……
“大帅,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
“您平安无事的消息,真不告诉少帅一声?”王充仁看着楼大帅的神色,“至少也告诉夫人一声。”
“现在还不行。”楼大帅摇摇头。
日本人能下一次手,就能下第二次,第三次,他这次侥幸躲过一劫,谁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个运气,不如早点让儿子练练手,也好趁机看清楚手底下哪些人可用,哪些人该杀。最该杀的那几个,已经去见阎王了。
当年他老子死时,他还不到十六,也创下了如今在这份家业。他楼盛丰的儿子,就该有这份气魄与担当。
只是夫人……楼大帅攥紧了拳头,等他从青岛平安回去,必向夫人负荆请罪!
俄国,冬宫
楼盛丰遇刺的消息传回俄国,沙皇的叔叔尼古拉大公和沙皇的堂弟德米特里大公一同向沙皇进言,马上调集边境军队,趁此机会将被华夏人占据的后贝加尔夺回来!
尼古拉二世犹豫不绝,拉斯普京得到消息之后马上去见了皇后亚历山德拉,他已经同德米特里大公势同水火,凡是德米特里大公支持的,他就一定要反对!凡是德米特里大公反对的,他必定支持!
皇后对拉斯普京已经陷入了盲目的信任,她出言反对沙皇此次出兵,理由很简单,最近欧洲的巴尔干半岛很不太平,塞尔维亚和黑山,希腊等国联合起来,将昔日宗主国奥斯曼土耳其的势力全都赶出了巴尔干。这场胜利让塞尔维亚的信心膨胀,很可能会因为挑起更大的争端。作为塞尔维亚的支持国,俄国必须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欧洲!
沙皇被皇后说服了,他放弃了这次进攻后贝加尔的计划,而德米特里大公貌似还没有死心。
侍女伊莲娜从塔基杨娜和奥列嘉女大公的谈话中知道了这件事,她立刻将消息通过秘密渠道传回了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