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宝凤没有上诉,接受了这个判决。
一切都结束了。
她回到空荡荡的别墅里,有劫后余生的解脱感。
终于,那个男人消失了。
曾经山盟海誓,却仍背叛了她的男人。
曾经恩爱无比,却再也不想多看一眼的男人。
他终于从她的生命里退场。
刘宝凤浑松快,像是给家里做了一次扫除,说不出的高兴。
她远在国外的女儿打了个电,并且告诉她,她父亲的股份将全部交由她来继承。又给秦总的父母通了,告诉他案件的结果,老夫妻十分信任她,虽仍伤心,但劝慰她不要太自责,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刘宝凤当满感激,又承诺等忙完这阵就探望他。
而后,她处理了一些积压的工作,忙到深夜才上床休息。
随意打开电视,开屏的广告就是《恶魔医生》。
简静。
刘宝凤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字,不由微笑。
是的,她当记得这个女孩,意外得聪明,也许早早便猜出了余晖别墅背后的真相。
那又如何呢。
法庭上对她抱有质疑的人不少,证据呢?
世界上没有读心术,有无害人心,谁分辨。
法律需要证据,没有证据,她依是过失致人死亡。
刘宝凤从没想过完犯罪,只不过纵容了,等待了,推了一把。运气,凭她对那个男人的了解,精准地收割走了他的性命。
——也许有人问,为什么不离婚呢?
结婚二十多年,分开又岂是与感情有关。公司的股权,双方的人脉,女儿家庭的体面,与其闹得撕破脸,颜面尽失,又让女儿伤心难过,不如就这样结束。
他仍是体体面面的一家人,女儿永远不会知道父亲背地里的龌龊。
多。
刘宝凤吃了钙片,又喝了一杯温牛奶,甘甜入梦。
夜里,她似乎感受到有什么人徘徊在自己的床头。
是秦博文吗?
他来报仇了?
刘宝凤想着,心里却并无畏惧。她撑开眼皮,想轻蔑地呵斥他,活着的时候都没赢,死了还如何?
可当她费劲力气张开嘴时,一双巨的手捂住了她的鼻。
黑色手套,力气极,牢牢将她禁锢在了床上。
刘宝凤霎时清醒,拼命挣扎,手慢慢探到床头柜上,飞快摩挲着用的武器。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手指抚过她的脸颊,粗糙的手套面料弄痛了她保养得宜的肌肤,“可惜啊,我要给我的小宝贝一份礼物。”
浓郁的黑暗中,刀刃的反光刺痛了刘宝凤的眼睛。
她的瞳孔猛增,喉间发出“呜呜”的哀鸣,泪水冲上眼眶,无法言喻的恐惧攥住心脏。
后……温热的血液飞溅到脸上。
她陷入似梦非梦的眩晕境,仿若一切都是梦,体的疼痛来不及传送,意识便已坠向深渊。
这就是所谓的深渊凝望么。
没有答案,死神已经到来。
初四上午,简静被电铃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接起:“喂?”
“简老师,在家吗?”季风问。
简静含含糊糊地问:“有事?”
“还睡呢?醒醒,刘宝凤死了。”他说。
脑还未上班,这个略显陌生的字转了两圈,才唤起对应的记忆。简静又懵又诧异:“她死了?怎么死的?”
秦总的家人复仇?
而,季风这回却斟酌了下,才道:“我十分钟后到你家,带你现场,到时候再说。”
简静一惊,彻底清醒:“你不会说我是嫌疑人吧?”
“不不,事情有点复杂,总你了就知道了。”季风不肯说太多,“十分钟后你家楼下见。”
简静只匆忙起床,洗漱出。
今天的天气格外冷,车窗外白雪茫茫,看不清路况。
简静裹着羽绒服坐在副驾驶上,忍受着车内残留的可怕烟味,问道:“你这车是怎么回事?臭死了。”
“几个钟头前载了我同事,家在车里抽了半天的烟。”季风习以为常,把车窗降下来,“我还算的,有个同事的车里流了一后座的血,洗都洗不掉。”
冷风呼呼地刮进来,吹散了车内闷闷的空气。
简静清醒了些,从包里拿出热的三明治热咖啡,出来得太急,早饭只在车上吃了。
季风:“哎!”
“干什么?”她问。
他:“我还没吃早饭,分我一半呗。”
“你不吃关我什么事?”简静狠狠咬了,冷漠无情。
“真无情。我这次可是冒了风险带你过的,你得谢我才是。”季风说。
简静瞥他:“为什么要谢你?”
“这个案子别,你肯定有兴趣。”季风故意卖关子,“看在我在雪天过来接你的份上,给我分一半。”
简静丢过一个饭团,是昨天日料吃剩下的寿司,热了热打发他。
“谢了。”季风不挑食,借着等红灯的半分钟,三两吞下肚。
车子艰难地驶到了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