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愈不屑,连她失去唯一亲人的那段日子里,都没有出现在她身边。
就在舒窈想要重新开始生活,在假日的某个清早,跨越了大半个城市,想要去她家里给她做早饭的那天,用钥匙拧开了门之后,她看见了最具冲击力的画面。
出乎自己的意料,看见两个拥抱着在客厅沙发上睡在一起的人,舒窈没有任何的感觉。
她既不觉得伤心、也没有难过,只是大脑空白了很久,直到门外有其他楼层的房客走过,拎着笨重的垃圾袋,空空的可乐瓶从里面滑落,滚下阶梯发出乒乓动静,吵醒了林静姝。
两人隔着很远的距离相望。
在林静姝想要拨开怀里的人站起来之前,舒窈终于有所反应,她很平静地说出了那句话
“我们分手吧。”
本来还想要解释的人神色从恍惚、惊讶,停在了自嘲的笑上,林静姝当着她的面,干脆地坐了回去,甚至将怀里同样醒来,感到尴尬想要离开的人重新按到怀中。
“好啊。”
她说,“反正你从来就没爱过我,我也厌倦了总是捧着你、看你脸色、卑微地祈求得到你感情的日子,我们就到这里吧。”
舒窈觉得好笑。
她们俩之间,卑微的什么时候轮到林静姝了
但她实在不善言辞、更不擅长在这时候与别人起什么冲突,哪怕那个人半分钟前还是自己的女朋友。
她默然不语,脸色看起来更冷淡,就像是被激怒了,倘若旁人见到她这模样,只会愈发不敢接近她,只有熟知她秉性的人,才能看破她的脆弱伪装,见到她脆弱的情绪。
“干嘛你不会真觉得你被我伤害了吧”
林静姝道,“从交往的第一天,不管我做什么,你这张脸上都没有出现过什
么情绪,就连现在我们分手,也没见你掉一滴眼泪”
“拜托,你要是真的爱我,发现我劈腿、看到我跟别人睡在一张床的时候,你就应该哭、应该过来求我,让我不要看别人,只爱你一个,可是你有吗”
“舒窈,你要么就是从来没爱过我,要么就是被你妈折磨得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正常的爱,承认吧,你跟我谈恋爱做的那些事,不过是一些无聊的、过家家一样的仪式而已。”
“你只是喜欢我身上那种叛逆的感觉,以为靠近我就能活得像我一样,把我换成其他人,只要是这样的性格,跟你告白,你都会答应的,不是吗”
舒窈不知道答案。
事实上,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之后她回到家、小锦恰好来找她,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就在旁边当她的精神导师,一边替她怒骂林静姝,一边跟她说,不要听对方的那些ua。
“小锦,我真的没有爱过她吗”
她最终这样问。
然后把司徒锦给难住了,最后绞尽脑汁地安慰她,“爱的方式有很多种,只不过她不是那个能接收到你的爱的人再说了,没爱过她也挺好,她那种人渣,凭什么得到你的爱啊”
“不爱就不爱,下一个更乖,姐这里正好有个不错的相亲会资源,听说来的人质量都不错,是南城的高校群群主组织的,男女都有,咱们这就用新人的爱,抚平旧人的伤”
那天舒窈也喝了酒。
还是司徒锦叫的外卖,只不过是几瓶啤酒,就把她给灌倒了,好朋友说什么她都点头,只觉心中有一股郁结需要抒发。
等到第二天被上班的闹钟吵醒。
手机上就多了一条相亲会的定位和地址。
像是怕她反悔,司徒锦千叮咛万嘱咐,说已经把她的名字报上去了,也帮她交了相亲的入场费,让她不许浪费,就算找不到合适的人,也一定要去走这个过场
然后
她就这样遇到了蔺然。
舒窈从蔺然这里,体会到了许多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若不是林静姝总是出现,她真的很少再去想那段糟糕的恋情。
可是直到现在,舒窈才知道。
原来自己被伤得那么深,而且那伤痕还埋在自己的心中,最后还诱发了精神病
三省吾身的舒窈将人生捋过很多遍,认为对自己造成最大打击的可能有两件事,一是母亲的去世,二是前女友的劈腿。
但是这些天见到的幻觉里,舒女士从来没有出现。
所以哪怕她不愿意承认,也必须得正视这个问题,没错,她这些天的状态就是和那段失败恋情有关系
“呜呜呜”
舒窈越想越不理解,自己怎么会对前任用情如此之深,但她现在病情愈发严重,以后肯定是瞒不下去了,所以还是决定主动向蔺然坦白,并且跟她很诚恳地剖析自己的内心,试图得到女友的理
解,即便这真的很难为情,她都羞耻到要流泪
“我真的没想到她对我影响这么大,也没想这么在意那件事的我以为早都结束了”
对、对不起,要是我早知道我会因为这个生病,我就不会这么快开始和你的恋爱了,你现在肯定觉得很受伤对不对呜呜呜对不起”
听见她在怀里又哭又道歉的蔺然“”
她表情很少这么微妙。
因为完全没想到舒窈还能给这所谓的“精神病”圆上理由。
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完全不想再从舒窈的口中听到“木青”和“林静姝”这两个令她深恶痛绝的名字。
于是蔺然低头去吻女友的唇,一边亲一边哄,“不会,这不是你的错,你的事情也和那个人没有关系。”
“有关系的呜呜呜”舒窈在这个将唇齿里的酒味弥漫到女友身上的吻里挣扎着清醒,说话时眼泪还在往下掉“我好在意,我太在意了才会这样”
“我会好好治的,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蔺然艰难地试图转移这个小醉鬼的思路“我不会离开你,但是”
舒窈得到最想要的答案,迫不及待地再度确认“你不会骗我吧”
“不会。”
“那你、你会像她一样劈腿吗一边骗我说不在意,一边偷偷找其他人,说受够了我发疯的样子,需要其他人的慰藉”
蔺然陷入沉默。
像是终于确定此刻跟她光用语言的方式很难沟通。
柔软的格子沙发里忽然冒出一根斑斓的黑红色触手。
紧跟着是第二根、第三根方才充当过扫地机器人之后就一直安静蛰伏在旁边,甚至都没有进入拟态状态的它们就这样开屏般在舒窈面前摇晃。
明晃晃地映在了她的浅色瞳孔里。
直到确认她将这些触足看得足够清楚、注意力再也无法从自己身上转开,去思考什么不三不四的角色,蔺然才恢复从前温柔的模样。
她抬手捧起舒窈的脸,语气温柔、却透出不容置疑的气势“劈腿吗”
“你问的是哪一条”
“我和它们,都可以一一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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