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邪法。”元烨看了一眼那个太监,“不过如今已经都处置了,您,大可放心。”
老皇帝身形一颤,面色阴沉,当即发作道,“混账东西,出去了一趟,见到父皇也不行礼问候了吗?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
“君不君,则臣不臣,父不父,则子不子。”元烨含笑,“这是儿子上学时为数不多记住的东西。”
“如今仙凡有别,道门规矩,众生平等,我师侄无须跪,更何况,他因你之故,本源受损,还不知道要养多少时间才能恢复。”
林渡忽然从后头走了上来,“难不成,国师之流进你们祖坟施术,你毫不知情?”
那老皇帝被这贸然插话的人弄得愈发不虞,刚要怒骂,却对上了一双漆黑如深渊的眼睛,那女子一身道士打扮,垂眸俯视着佝偻的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愠怒,只含着讥诮的笑,却让人一瞬间如坠冰窟。
“我自是知情!这都是为了国运!什么天道,天人合一,皇帝就是天!”
“你是皇子,皇子生来就是要为国家奉献的,你受万民供养,就是舍掉性命都是应该的!不光是我,你那二叔!整个朝堂都不会觉得国师此举有错!”
林渡冷笑了一声,“是啊,为了国运,牺牲一个皇子,再牺牲点黎明百姓的血肉,没什么大不了的。”
元烨忍了忍,跟着冷笑出声,“您放不下的,要我豁出性命拯救的,是黎明百姓,还是你的皇位!”
“看懂了吗?这就是凡俗界的封建王朝的本质,剥削资源,集中到一个中心,腐化是必然。”她轻声细语地给两个师侄传音,“不要困于腐朽和陈旧,不变的东西很少,所有东西都在向前走。”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可这世间规则,总会不断地拨乱反正。”
皇帝看着眼前的元烨,终于还是强压下内心的暴虐,“小五,小五,你来看父皇,父皇很高兴,一起去跟我吃茶,我让人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羊肝毕罗好不好?”
倪瑾萱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元烨抿了抿唇,小师叔已经问到了答案,心中那点虚浮的奢望彻底泯灭,他拱了拱手,“我来最后见您一面,不吃凡食已久,就不去吃茶了,您保重。”
元烨转身就走,老皇帝在后头喊道,“你不要见你母妃了吗?”
青年依旧没有回头,大步流星,很快就走出了好一段距离。
倪瑾萱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元烨,你是不是不喜欢吃羊肝,我记得我们去吃锅子,你说过,羊肉也就下锅子好吃了?”
“嗯。”元烨走得很快,“他向来记不得我喜欢吃什么,我爱唱戏,又不爱读书,是最不受宠的,喊我回去也不过是为了私下说我二叔的坏话,让我夺回正统皇位罢了。”
“那……他说的那个羊肝毕罗好吃吗?”倪瑾萱小心翼翼问道,“他能用这个留你,应该很好吃吧?”
元烨听到这里才放慢了脚步,脸上还带着憋闷,嘴角却翘了起来,“难吃,老人家才喜欢那种东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去。”
林渡想到了车上的对话,“要不吃驴肉火烧吧?”
“坐着骡车去吃驴肉火烧?”元烨跟上了林渡的思维。
两人对视了一眼,嘿嘿一笑。
对劲了。
危止一路沉默,直到元烨当真只是提笔让人写了一封书带给皇帝,自己就真抛下了马车,带着几人去买骡子,才露出了些许匪夷所思的表情。
无上宗的画风……是不是不太对劲?
直到坐上骡车,一直是背景板的佛子终于绷不住了。
“你被皇室当做天生就该牺牲的棋子,不生气?”
“生气啊。”元烨笨手笨脚架着骡车,天仙似的三人坐在木板车上,格格不入,但浑然自在。
“但我已经将灵力奉献了好多年,也算将皇室给我的还清了,如今身上的龙气也没了,以后我就只是无上宗的元烨,不是大周王室的元烨。”
“我最头疼那些负担和责任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撒手不管!我修我的逍遥道。”
这世界上许多困住人的万重枷锁,或许都不是真实的枷锁。
林渡总结陈词,“只要没有道德,就不会被绑架。”
危止:……无上宗新一代真的养歪了,还是自己给自己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