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是妖。”
不等阎野厌烦离去,他继续开口,“可以。”
阎野又站定,听危止说话。
“但她比你想得更成熟,再不接受的,也会接受,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在一切没发生之前,总会做最大的努力。”
阎野闻言轻哧了一声,“算了,反正她棘手又麻烦,我才不想管,若她出了事……”
“不会。”危止摇头,“她会自救。”
虽然林渡没有直说,但他能感觉到,或许林渡身上有秘密,有和他一样再来一回的秘密。
敢于重来一回从零开始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阎野揣着手,“你都不能自渡,更何况是林渡。”
危止缓慢眨了一下眼睛,“想表达关心,可以不用这么别扭的办法,她救了我一条命,我会尽力保全她,你想要我这个承诺,我答应了。”
一人一龙对视片刻,阎野甩袖转身,“随便,我就来看看她上哪捞回来这么大一泥鳅。”
危止:……他好像知道林渡后来的嘴毒是跟谁学的了。
“当日,我曾经在神墓的镜子中看过全宗门的死相,还有洞明界覆灭的未来,但我发现我修为越高,桎梏越深,甚至有时候无法干预。”
“天道在排斥你。”危止若有所思,看着阎野的背影,“你这么告诉我没事吗?”
这回轮到阎野觉得危止装了,“你猜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徒弟,而告诉你?还不是因为你是真龙之身,没有桎梏,耐造。”
林渡那条命,窥天命可不够折寿的。
“毕竟只活一次,惜命。”危止沉入水底,“你说的死别,不会是指临湍吧?”
阎野低头,看着自己袍子上缓缓下落的水珠,忍气吞声,“谁知道呢,毕竟现在大家都没死,洞明界也没要完。”
命数是会变的,可亲近之人他却看不到。
“我只怕,我走了之后,上面有人降下,无人能应对。”
危止再次冒出水面,兽瞳直勾勾地看着对面,阎野抬手抹了一把脸,这条龙对自己体型能不能有点数,到底为什么要在这个小池子里蹲着!
“三十三重天的人也有禁制在身,不得插手小世界的运行吧?”
“特殊情况下,也不是有空隙可钻,化身降下,或许和魔气本源有关。”阎野皱着眉头,“说不准,因为我之前在镜中看到的未来有,可这一世……”
“都被林渡改变了,有太多未知数,但你修为已经没法再停留了,所以才来拜托我。”危止认真思考起来,见人要走,赶紧喊住了,“诶,借我件衣服。”
阎野震惊,“你们龙化形不带衣服吗?”
危止咳嗽了一下,“没蜕皮,没东西幻化衣服。”
他倒是更习惯人身,被春雷震醒了下意识想要出来,却发现储物戒都给林渡了,他什么都没有。
阎野啧了一声,随手扯了一件旧衣服扔下,“走了,说过的别忘了。”
危止等人走了方才跃出池塘,一手勾了衣服套上。
还行,也就衣袖短了一寸。
他刚穿上衣服,树上就传来了一道懒洋洋的声响,“多谢你应付我家操心的老父亲。”
危止一僵,开始怀疑林渡的境界是不是太超过了,他们两个可以随时飞升的人都没发现林渡。
“不要小看我们灵体啊。”楚观梦也跳出来,“我们的规则禁制,无人可破。”
“不过,”楚观梦狐疑地看着池子边站着的玄衣银发短毛人型物种,“你谁啊?和尚呢?被你吃了?”
林渡揪着楚观梦跳下树,“看看,人家都能化人,你为什么非要装毛团子?”
楚观梦坚决拒绝,“我不!你们人真的很烦,我就喜欢当毛团!!”
“行行行,当毛团,当毛团。”林渡低头看着又多了一个牙印的虎口,长叹了一口气。
危止觉得不对劲,“你,刚都听到了?”
林渡抱着胳膊,咬牙切齿,“没有,天道这个狗东西,屏蔽了。”
她就说为什么从冥界到了上面,愣是一点儿没想起来临湍那页的任何信息。
“规则保护。”危止放心了。
阳光之下,他银发被微风吹起,并不长,散乱落在额前,看起来像是绒毛一般垂顺,他仰头,看向了头顶的蓝天。
“嘿,和尚!你有吃的吗?酒喝完啦!”楚观梦一跃,直接上去给了这新生的龙脸一巴掌。
林渡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我有事找你,和临湍有关。”
危止随手揪住寒月灵,转头看她,阳光照不进她的眼底,只有沉沉雾霭,连天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