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清醒

    作者有话要说：

    千子衍被叮叮丢出来时，极快的反应过来，安稳落地，看着狭窄的洞壁，一汪黑色深潭，中间还有一只威风凛凛的黑龙被束缚，他一对上那双猩红的眼，心中似有几分猜测。

    “这是什么地方？”

    “龙族的禁地。”东方明惠用小眼神示意七姐，“大舅，七姐有话要与你说。”

    千婉玉玩味的看了九妹一眼，“大舅，你眼前所见到的这位是龙族的龙神，百年前龙族遭遇偷袭，很不幸龙神大人也中了活死人的毒液，九妹手中已无童子仙体，所以想和你借用一样东西。”

    千子衍不疑有他，“什么东西。”

    东方明惠缩了缩脖子，“是想借你的血液一用。”

    千子衍伸出手，就打算弄点血液给她，爽快的让东方明惠都有些措手不及，“大舅，大舅暂时不需要那么多，只要一滴就可以了。”

    一滴血液的用途自然不是投入进那五十几米的池水中，而是投入到了之前从龙神大人大腿中割的肉片中，“你想试试我这个血液是否有效。”

    “嗯。”

    千子衍倒是干脆，说是一滴就一滴。随后就看到东方明惠也跟着咬破了手指，往那已经干涸甚至萎缩的神似与老旧树皮一样的样本上滴去。

    “你们是遇上了什么问题？”

    “问题都已解决。”千婉玉倒不想让她们担忧，不过当时情况那般危及，人多反倒是误事，“我们本想将无牙送到就返回，但，遇上了一点小问题，暂且先得将龙神大人神智恢复。”

    千子衍看着粗大的锁链，曾几何时，他也被束缚在一方木桶之中，经由药液不断侵袭全身，他与那双猩红的眼对视片刻，“我看这位龙神有一丝神智。”

    “嗯？”

    “当时小九为我用此法子治疗时，我虽觉得痛苦万分，但也因此脑袋是清醒的。”只是那种痛苦非常人能够接受，接受不了时便控制不了自己，想要将周遭的一切无论是人或者是物一并毁坏，“他这个样子暂且还能忍一忍，等他快要忍不住时，你们需全数退出去。”

    “好。”

    东方明惠没想到在治疗过程中，大舅居然还有清醒的时刻，当下就努力的想之前是不是说过什么蠢话。

    三人一起守着，看着那样本一天天的变色，每隔三到五日，她便再次注入新鲜的血液，继续等着样本逐渐改变，“七姐，你看这色泽是不是比之前更像活跃了些。”

    “嗯。”

    千婉玉盘腿而坐，提醒道，“大舅，我有一事不明。”

    东方明惠也扭过头去看七姐，好奇不已。

    “我自被龙后打伤，身上的灵力再也没有恢复到巅峰时期，一直停留在三成以上四成不到的样子。”

    “一直？”千子衍倒是不曾遇到过这种情况，“除非是整个龙族之地灵力稀缺，但在七色大陆上这种情况少之又少。”

    东方明惠倒忽然想起之前她为了引诱叮叮出来时，遇到的那些古怪的情况，“七姐，有一件事我不曾与你说。”

    “和这件事有关？”

    “我觉得应该有少许关系吧。”东方明惠便将当时的情况一字不漏，仔细的复述了一遍，“我并未多加料，但那群火系龙吞噬了蛟龙肉后，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令人兴奋不已，而且他们还与我交换了许多东西，我给你们看看。”

    千婉玉本想说不用看了，晚了点，就看到九妹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部都堆积在了众人面前，“最后一石锅的肉片汤还被人用这个东西换走了。七姐，大舅，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东方明惠就记得之前无牙寻了一颗黑乎乎的圆球回来，结果那东西是暗系灵师大补之物。这次自然也是想抱着侥幸的心态将此物拿出来，求她们鉴赏。

    结果两个人各自看了一眼，又纷纷放下来。

    东方明惠忍不住揣测，难道不是她想的那样，“这圆球是什么？”

    千婉玉再次将那散发着亮光的黑球拿捏在手心中，“暂且看不出是什么来。”

    千子衍的目光淡淡的扫了一圈，却不感兴趣了，转而又继续刚才的话题，“听小九这般说来，兴许龙族之地因被封印在离魂镜中，灵力逐渐减少了也并无不可能，以至于生活在此地的人灵力被禁锢，无法突破也是自然。”

    东方明惠明亮的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圈，“大舅，若是我也做一锅汤给七姐喝，会不会帮她突破目前的难关？”

    “这个——”

    可行性倒是好，但实施起来很是麻烦。

    千婉玉觉得不妥，蛟龙肉于她而言起不到任何补充灵力的作用，用五系来补，那也太过奢侈了，“别忙了，此事我觉得还是要问问龙后才知。”

    东方明惠却有些不甘心，她扳扳手指，七姐的雷系灵力和风系灵力，还有土系和暗系还有金系，“七姐，先别急着放弃，我们之前猎杀了许多魔兽，那些魔兽的能量核还在空间内。”

    “我的都已经交给了陌姨。”当初拍卖情缠时，因灵石不够，她便将身上所有的能量核已经获取到了其他物，全部都交给陌姨去处理。

    “我有啊。”东方明惠眨巴着眼，当初她想给蔚君蓝，结果老乡嫌弃的很，非要灵石不可。她便将那些东西都和卷轴丢到了一起，她在空间内扒拉了一下，还找到了许多土系和风系能量核，将一小堆的能量核堆积在了千婉玉面前，“七姐，试试看吗。”

    “试试。”千子衍赞同道。

    “此事问过龙后，若是当真如大舅所言，我们便试试看。”千婉玉之所以不赞同的是，这些能量核于她而言根本不够，五行灵体相当于一个无底洞，所需要的能量核她自己也难以估计了。不过看到九妹这般殷勤为她忙碌，千婉玉还是不想让对方失望。

    东方明惠检查了一番样本，发现样本还需要两日才会有新的变化，便拉拽着七姐，“现在就去问，问完了我也有时间帮你做。”

    千婉玉哭笑不得，一旁的千子衍便道，“我在此守着，你们放心的去吧。”

    “嗯，多谢大舅。”

    龙后这些日一直以兽身的形态盘旋在洞穴的另外一端，一听到脚步声就睁开了眼，立即幻化成人型，看着相携手牵着手的千婉玉和东方明惠，经过一连串的变故，以及龙神越发精神的样子，她对东方明惠的医术已有些佩服了，是以也不像之前那般用仇视的目光盯着她们了，“巫师，可有什么需要？”

    “暂时不用，不过七姐有一件事想问问龙后，还希望龙后于我们可以知无不言。”

    “我尽量。”

    千婉玉便将自己的情况以及大舅的猜测说了一番，她一直注视着龙后的神色，见龙后神色不变，心下已明白大舅的猜测可能错了，或者仅仅是猜中了一半。

    龙后本不想多言，但想起这两人尽心尽责为龙族做的事情，便还是坦白道，“此事算得上是龙族的机密，就像这龙巅之上不能让外人进一般，但二人于我们龙族有恩，我便在此与二位说个明白，希望二位听了后要为我们龙族守秘密。”

    “等等。”东方明惠一听到是秘密，顿时就觉得这么听了很冒险，“你该不会说完后，想着如何杀了我们吧？”

    “这——”龙后被她说得有少许尴尬。

    “九妹。”千婉玉对着她轻轻帝摇了摇头，“龙后直言无妨，我们等不会将龙族的秘密泄露出去。”还顺手布下了一个容的下三人的结界，“龙后请说。”

    这手法让龙后看的目不转睛，需知龙族布阵高手也达不到这种境界，也许，百年前她所做的决定虽护住了龙族，但也让她们龙族落后于人类发展的百年光阴。

    “此事其实还要回溯到百年，那些死亡灵师趁着龙神与童帝大战，无暇顾及之时，便对我们龙族子民进行了虐**杀。”

    所谓虐杀，就是不仅杀了他们，还像对香君那样，剥皮**抽筋，乃至于将龙鳞、护心鳞但凡是于他们而言是宝的东西全部掠夺，这种残忍的手段让龙后气愤不已，“但当时龙神无暇顾及，我也是。我遇到了人族中一可以和童帝媲美的人，但他却是个暗系灵师，杀伤力与童帝也不上上下。”

    在同一天，她们对上了两位几乎一脚踏进了灵帝的灵师。

    “我虽用离魂镜将那群死亡灵师驱赶，封印龙族之地，但却还是让他们钻了空档。”

    “什么空档？”

    龙后神色复杂，“他们在龙族之地种下了一枚死亡种，死亡之气不断蔓延，我和龙神商量后，便联手将其封印，但所付出的代价就是龙族之地中的灵力不断消耗，百年时光，就变成了你们所看到的这样子。”

    东方明惠已吓得啃手指了，“你们……封印的那处地方是不是还有一块镇魂石……？”

    “你们怎么知道？”

    “呃——”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千婉玉一把拽下九妹想要放在嘴里的手，“龙后，你和龙神不仅将那处封印，还在不远处设下了一道结界，以防死亡之气外泄，那结界以六系中光系为主，恐怕就是为了抵制住那些死亡之气。”

    这下轮到龙后瞪大眼了，“你们如何知晓？”

    东方明惠和千婉玉两两对视，她更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龙后无需怀疑什么，我们仅仅是在寻找龙族之地的过程中碰巧遇上罢了。”

    “那你们——”

    “有七姐呀。”东方明惠瞪大眼，推崇备至，“七姐是暗系灵师，替我们挡了许多危险。不过，龙后有一件事恐怕得和你明说，你千万要扛得住。”

    龙后见她们两人神色尴尬，想也不想猜测道，“是因为那处死亡之气快要镇压不住了？是吗？”

    东方明惠语塞，此事本是她和叮叮惹出来的祸事，若非叮叮将那镇魂石搬走，将剑冢毁了，说不准还能够镇压个几十年，但经由她们这么一弄，恐怕几十年的时间就要变成几年，甚至……突然爆发出来。

    千婉玉眸子暗沉，半响才道，“此事因我们而起，我会想办法帮你补救。”

    “七姐。”

    “放心吧，我应该能够想到法子解决这桩事。”

    “不怪你们，镇魂石和旭光剑能够将那处压制百年，我已心满意足。”龙后一脸疲惫的说道。

    东方明惠干脆借此又帮她检查了一番伤口，“龙后，你可千万要撑住，眼下龙神的治疗已到了最后关头，还有无牙，无牙的情况我需要好好与你商量一番。”

    龙后轻摆摆手，“安心，我伤已好的差不多了，剩余的都是陈年旧疾，暂时还能支撑个几年。”

    东方明惠瞪眼睛，“几年可不行，无牙才重新找回你们，你们得将这百年来欠她的所有亲情全数归还。”

    龙后听了，不由笑了。

    “吼——”

    “不好，是龙神。”

    千子衍已拨弄琴弦，将那正在暴怒中的龙神压制在了水中，但仅压制了片刻，就有几分受不住了，力量之前的悬殊还是相差太大。千婉玉赶到的时候，刚好将不断往后退的千子衍给一把拽住。

    龙后飞速的扫了千子衍一眼，一点也不意外这里多出来一个人。寒潭中的水已暴溅了起来，被捆在中间的龙神大人不断怒吼着，水面因此波涛汹涌，随时都可以袭击她们。东方明惠更是眼明手快的将之前丢在一旁的样本给丢进了空间内，即使如此，手背上也沾染了一些那深潭中的黑水。

    她连忙擦拭，“大家快往后退，他暂时挣脱不了那铁链子。”

    龙后倒是一马当先，“我拦着他，你们先离开。”

    千婉玉连忙将大舅拽回到了洞穴内，一直退到了拐角处，才有空观察大家的情况，“大舅，你可被那黑潭中的池水给溅到身上？”

    千子衍倒是无大碍，他之前弹奏曲子时，风系灵力一直护着周遭，所以不曾溅到一滴，他却忽然看向东方明惠，“我见小九手上似被那黑潭水给溅到了。”

    “九妹。”

    “我，我没事儿。”东方明惠缩着手，自己都不敢看，她一直都特别惧怕这活死人的毒液，死亡之气和黑雾她尚且都还有药剂可解，唯独这活死人的毒她还未想到法子。

    千婉玉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强势的查看了一下，“这只？还是这只？”

    两只手背都白净如初，右手背上还有一块被擦红了的痕迹，千婉玉暗松了一口气，“你自己看下，可有事？”

    东方明惠睁开眼，“咦，被我擦掉了。”

    千子衍也是松了一口气，被这两人一惊一乍给糊弄的哭笑不得，道，“我见声音好像停止了，刚才那位是龙后。”

    “是龙后。”

    龙后的脚下还有湿濡濡的印记，应该是为了让龙神安静下来，沾了黑潭的水。东方明惠当下道，“你是不是沾了水，你伤口虽痊愈了，但还是很危险，让我看看。”

    龙后摇头拒绝了，“巫师，我不会有事的。”

    “那面离魂镜？”千婉玉也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越发觉得这段时日龙后脸色很苍白，也显得苍老了许多，不似之前那般风华绝代，“龙后，你可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

    “二位且放心，该说的我都会与二位说，我还想看着龙神和旋儿好起来，我不会有事的。”龙后这般说道，施施然就率先走出了洞口。

    东方明惠皱着眉头，看着她身影消失后才道，“七姐，我总觉得龙后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千子衍忽然道，“她既说了没事，你们就相信她。她是一族之后，怎么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也对。”

    “这几日你得注意一些，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要立即告知我们。”千婉玉不放心的叮嘱道，“我待会替你守着洞口，看住龙神大人。”

    东方明惠听话的点了点脑袋，“猪仙草，我应该不会被传染吧。”

    猪仙草探出个脑袋来，“不会，你生命力极顽强，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

    按照之前的规律来，三到五日，换一次水。龙神的咆哮声却比之前还要往复，平日里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吭一声，如今，是几个时辰就来一下。

    这让四个人都疲惫不堪。

    “光是我之前下的灵药都足以让龙神大人时不时的发作一次，若是加上大舅的……七姐，我们能够压制得住龙神吗？”

    “压制不住也得压，已经到了这一步了。”

    “也是。”

    东方明惠特意将情况与龙后说了声，“龙后，你这个样子……可以吗？”

    龙后看了她一眼，“请巫师放心，我没问题。”

    东方明惠突然蹲下身来，“你让我检查下，我就相信你的话。”

    她本以为龙后会拒绝，没料到对方大大方方的将手腕递给了她，她也咧嘴朝着龙后嬉皮笑脸了一下，“我用的法子比较古怪，但龙后若是相信我，就请不要拒绝我。”

    “嗯？”

    东方明惠闭上眼，轻轻地释放出了一缕木系灵力，那股灵力很是温柔的以试探的方式一点点地侵入进了龙后的身体内部，东方明惠借此，查看了龙后的身体情况，丹田中的灵力小球枯竭不说，隐隐还有血丝出现，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现象。

    她将灵力从丹田中退了出来，又游走在对方的五脏六腑之中，意外发现龙后的身体情况差到让她怒火中烧。

    “你骗人。”

    东方明惠最无法接受不听话的病人，她就奇怪，明明七姐的灵力在耗尽后很难恢复，龙后却可以那么快的恢复过来，敢情是在强撑，“你骗人。”

    “你——”龙后在发现有灵力侵**入身体时就知道瞒不下去了，但她没料到对方反应这般大。

    “九妹。”

    “七姐，龙后她骗我们，她灵力正不断枯竭，比你的情况还要糟糕。而且还龙丹上还出现了血红样子，这，这应该是强行透支的缘故。”东方明惠有些语无伦次，拽住千婉玉的衣袖不断说道，“她再继续这样透支下去，肯定连修为都没了的。”

    到时候就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和死有什么区别。

    “好了好了，别着急，肯定会有更好的办法。”千婉玉将人紧紧地抱着，用眼神示意龙后先离开，等到人走后，哄了许久，才将人给哄的安慰下来，“整个龙族全部都压在一个女人身上，她也没有办法。但我们可以帮她想办法。”

    “如果这是以命换一命，七姐，我，我根本下不去手。”

    “还不到最后关头，不会有事的。”

    这一事发，东方明惠死活不愿意将救治龙神大人的最后一步提上日头，倒是让龙后急得追着她团团转了。千婉玉也不管，她知晓九妹心中定有章程，干脆坐山观火，任由她们去了。

    “巫师，不能因为我耽误了龙神。”

    “龙后，我与你实话说，若早知道你这番透支自己的灵力，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救龙神的。”她不想再看到第二个绿星。

    龙后有些心急，“我只是耗尽了灵力，但我没有生命危险。”

    “骗纸。”灵力耗尽的第二步就是燃烧生命力，东方明惠表示拒绝和龙后说话，干脆一个人背对着她们，继续捣鼓药剂去了。

    “千姑娘。”

    “龙后，你尚且不懂九妹的用心，她不想看到你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想若是龙神醒来，知道你为了他，为了龙族牺牲了这么多，大概也会伤心欲绝的。”千婉玉太明白东方明惠的心思了，对方的心思很好猜，就是太心软。

    这件事放在旁人身上九妹兴许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大概就是因为她们是无牙的亲爹亲娘，“你为无牙和龙神多思虑思虑，我想办法总能想出来。”

    千子衍睁开眼看了龙后一眼，随后也闭上了。

    此事几乎无解，龙后也明白了东方明惠的坚持，再三思索后，再次找到东方明惠，“巫师，我有话与你说。”

    “如果是为了说服我，我暂时不想听你说。”

    “巫师。”

    “九妹，兴许龙后有了别的想法。”大家僵持不下也不是什么事，千婉玉将闹别扭的东方明惠强行地抱在怀中，手却不时地安抚着对方的后背，“龙后，请说。”

    “我接受巫师的选择，我听你的安排，努力让自己恢复灵力，不再透支灵力。至于龙神的情况，我会派遣十五位勇士来压制龙神，这样，巫师可还愿意继续救治龙神？”

    “十五位。”

    “对，分别是五位金系和五位雷系和五位火系。”龙后迟疑了下，“若是他们都无法压制，巫师，我还是会亲自压制。”

    “你——”

    “九妹，答应龙后。”千婉玉已觉得这般退让是龙后几番思虑后的结果了，事无完事，人无完人。

    “但龙后你必须是最后一个，实在没办法了，你再出手。”东方明惠也知对方若是全部都听她的安排绝对不可能，这般已经是退让后又退让的结果。

    龙后很是激动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那行吧，待会龙后你将他们带入到这里，我让他们进来的时候你就让他们进。”

    “多谢巫师。”

    “先别谢。”东方明惠想了下，还是决定将丑话说在前面，“这番，龙后你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那十五条龙，我无法向你保证他们的安全，但我保证能救的我一定会救。”

    “这样已经很好了，巫师之恩，我铭记在心。”

    ***

    事情到了最后，东方明惠和千子衍站在寒潭旁，两人同时划破了手腕，任由献血滴落在清澈的水池中，鲜红的血液一进入寒潭池中很快就被水给稀释得干干净净的。

    “我让龙后将人带进来。”

    “嗯。”

    很快，十五只龙族的勇士就跟随着龙后走进了洞穴内，他们个个一脸严肃，对能够进入到龙族的禁地有一种莫名的尊崇感，目不斜视，在龙后的命令下，分成了两对站立在了寒潭左右两侧。

    “你们此次的任务是在龙神出现暴动情况下，压制住他，不能让他挣脱，不惜任何代价。”

    “是，龙后。”

    “巫师，这番可还满意。”

    经过这一两三个月来，东方明惠也一脸疲惫，她瞅着那些个傻龙，也不知该说什么，“可以了，其实可以让他们五个人轮流，因为龙神大人的情况，就这两日应当不会有太大明显的变动，还有……他们若是谁被这深潭中的水溅到，必须立即到我这里来。”

    “都听巫师安排。”

    “听见了吗？”

    “是。”

    千婉玉见她黑眼圈都上线了，忙将人拉着到了身边，免费赠送了一个肩膀让她靠着，“你刚才也说了，这两日来不会有大变动，由我和大舅看着，你可以暂时休息一下。”

    东方明惠翻来覆去的将那样本看了又看，“大舅，你看这块肉是不是更新鲜一点？”

    千子衍接过，看了看，“比之前更加有弹性。”

    千婉玉被这两人说的话给逗乐了，这可是龙神大人身上的肉，被这两人一探讨，就好似在玩似的，她将人往自己肩膀处一按，“快睡觉。”

    东方明惠将她的两条腿按下，选了一处，枕在她的大腿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千子衍还在反复的看着那块大腿肉，咬破手指又滴了两滴血液进去。千婉玉见了，也仅仅是挑了下眉头，并无打算阻拦。

    ***

    千子衍每隔时辰都会进入到寒潭处看上一眼，大概是因为他深有体会，凭自己的判断，倒是将龙神暴怒的情况摸得十分透彻，“最多一个时辰，龙神会暴怒，你们需扛得下所有的攻击。”

    “是。”

    果不出然，一个时辰不到，龙神的怒吼声将众人耳膜都震了震。东方明惠因此吓得从千婉玉身上一坐而起，“暴怒了。”

    就如她之前所说，因为有了效果，才引起龙神不断痛苦的怒吼声。龙后是既紧张又担忧的在洞穴内来回徘徊，“我还是去看看吧。”

    千婉玉将人一把拽住，“你暂且留到最后。”

    “对。”

    东方明惠探出一个脑袋，就看到一条龙险些坠落进寒潭中，寒潭中的水也变得漆黑，似比之前那几波水还要黝黑，“七姐，我睡了多久。”

    “三日。”

    “差不多了。”她居然睡了三日，猪啊。

    千子衍淡定自若的坐在一侧不断的弹奏曲调，曲调非常柔和，有一种抚慰人心的功效。东方明惠听了，都觉得如沐春风一般的舒服，第一波很顺利的过去。

    之后，东方明惠便借着这个机会，将伤员的伤势处理一番。

    如此三番，大家倒是掌握了一定的技巧，每次千子衍提醒时，他们便将全身的灵力都释放出来，以此抵御龙神的突发性怒火，之后就是相互配合，一时间也算得上默契搭档，减少了受伤率。

    “咦，这好像有些不太对。”东方明惠时常会检测一下那样本的柔软度，以此来推断龙神的恢复度达到了什么地步，经过十日的奋战，她意外发现样本似乎变得更加柔软了一些，也更有弹性。

    “怎么了？”

    “说不上来，好像这种柔软度已经达到了我们肌肤的百分之六十。”

    千婉玉看了一眼千子衍，千子衍发现弹奏的曲子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延缓龙神的暴虐，干脆就一直不停歇的弹奏着，整个龙巅之上都能听见如同泉水一般叮咚欢快的曲子，让他们沉重的心情似乎随着这曲调一点点的走了出来。

    “大舅之前又滴了两滴在上面。”为了避开众多耳目，她们在说血液问题时，几乎都是模糊带过。不过东方明惠听懂了，若有所思，“等到这波龙神大人熬过去后，再给他排排毒。”

    “嗯。”

    ****

    经过东方明惠的研制，她发现大舅的血液似乎比她的还要管用，随后她又取了一些给五只感染的龙用了用，效果更为明显，“难不成是因为大舅是病源之初？”

    “龙神已中了活死人药剂百年，大舅才不过是二十年。”千婉玉想了想，“估摸是因为大舅吃了童子仙体，他的血肉算是重塑，所以才会比较有效果？”

    “七姐你说的对，是我想岔了。”东方明惠这下犯难了，“总不能将大舅当成血库来用吧。”

    那也得吸成人干了。

    东方明惠将自己的血液和大舅的血液融合在了一起放在了瓷瓶中，当着众多只龙的面，又重新给龙神所在的寒潭池中倒了进去，随后还丢了几株灵力比较充裕的灵药进去，嘀咕道，“你们龙族也忒可怜了一些，都快变成土包子了。先不说这天地中的灵力，快是连兽族部落都比不上了。而且这些灵药，大多都是我自个掏腰包贡献给你，治疗你一堂堂的龙族族长，我的空间都搬空了。若非是看在无牙份上，我定是要和你们探讨一下这债务问题。龙神大人，你得争口气，赶紧醒过来将你们龙族发扬光大，这样人杰地灵，才能提高族人的灵力，对不对？”

    “对。”

    “知道就好。”

    东方明惠自顾自的说道，站起身就整个僵住了，她忽然的转过身来，就看到一个粗矿男子全身赤果果的伫立在水中，因水还比较清澈，所以……看得也相当清楚。

    她捂住眼尖叫了声，“七姐。”

    一旁的呆头龙们也纷纷反应了过来，齐齐喊道，“龙神大人。”

    千婉玉一看到龙神幻化成了人型，当下就用手掌拦住了九妹的眼睛，“龙神大人醒来，为何不吭一声。”

    “他刚才说话了。”不过她以为是幻听。

    “大舅，劳烦你去请一下龙后大人。”

    “不用了。”

    龙后最近几日虽听了东方明惠的安排，积极配合治愈，但全幅的精神力都还放在洞穴内，这守在寒潭中的几只龙齐齐一喊，她便听得清清楚楚的了。

    “龙神。”

    龙神的眸眼虽不见了猩红色，但始终恢复不到之前的那般湛蓝，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一样。他目光深情地望着龙后，好似有千言万语一般。

    龙后倒也理智，转而问道，“巫师，请问龙神他现在的情况如何？”

    东方明惠觉得羞羞，干脆背过身，“自然是越来越好了，你看他神智都恢复了许多。不过这水池中我刚放了灵药，再让他在里面待个十天半个月的，若是还能排出乌黑的那种污渍来，还的继续。”

    为了不打扰这对□□恩爱，千婉玉拽着东方明惠就往洞口走，一直走到拐角处，“九妹，这龙神恢复起来似乎比大舅快多了。”

    “不，已经慢了许多。”

    东方明惠扳手指细算了下，“大舅以前都是几个时辰换一桶水，这龙神大人的池水浸泡就需要三到五日，我之前还帮他换了十次不下，加上后来又添了好东西，这般算来，所耗费的物资真的超过了预算。”

    “二位不必担忧，所用掉的灵药，我会让华老过来列一个单子，到时候想办法让他们补全，不会让巫师自掏腰包。”龙后倒也出来的挺快，尤其还听见了两人的交流声，“巫师医术高超，银凤心服口服。”

    银凤……

    这名字和龙后的兽型倒是非常符合。

    东方明惠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龙神大人既恢复了少许理智，无牙那边，龙后可安排好了？”

    龙后轻摇了摇头，“之前看巫师太过忙碌，我见旋儿待在冰棺中一切安好——”

    “既如此，你还是带我们去看一下无牙，顺带我们研究一下当初尉迟守所说的那个法子能否实施。”

    “好。”

    龙后在前方带路，忽的又问道，“冒昧问一下巫师，你为何会给旋儿起‘无牙’这个名字。”

    东方明惠总不能说当时看到小家伙没有牙齿，便顺手起了一个，她起名向来随意，据说……贱名都比较好养活。当然这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堂堂龙后说的。

    “这个——”

    龙后一脸好奇的回望了她一眼，东方明惠顿时亚历山大，头皮发麻了，“因为当初它孵化出来后一颗牙齿都没有。”

    “巫师能给我说说旋儿小时候的事情吗？”

    “自然是可以的。”

    东方明惠只能挑选一部分说，还有一部分她实在是没胆量说，无牙小时候蠢笨蠢笨的，而且还没胆，什么地方都敢钻，连皇家学院的禁地她都钻进去过。

    最重要的是还皮，不肯住自己的‘狗窝’，她给无牙打造的小屋子，小家伙是一次都没进去睡过。

    不过偶尔也会聪明一两次，她被人挟持的时候就是小无牙跑去找的七姐，否则她都不知道会不会那么早就挂回去了。说着说着，东方明惠一个人傻乎乎的乐着。

    龙后心情复杂，这百年来她恨人类恨得牙痒痒，结果，她现在又特别感激眼前这个人类，若非她将旋儿送回来，恐怕这辈子她都见不着自己的骨肉了。

    “反正，无牙已经回来了，龙后乃是无牙的亲娘，谁也更改不了的事实。龙后多花些耐心和无牙相处，就会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嗯。”

    不知不觉间，她们就走到了安置无牙冰棺的密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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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闪电鼠也跟着东方明惠学了一遍，用自己的尾巴顺了顺毛。闪电鼠用尾巴圈住了东方明惠的手腕, 拉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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