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师没有意见,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许多。
第二日,沈风斓就用自己的名帖请了定国公府夫人陶氏来说话,出于女家的矜持,陶氏说好过两日再带那陈绾妆,来沈府与沈太师相看。
两家是姻亲,沈风斓本就要管那陈绾妆叫一声小姨母,她到沈府来也名正言顺。
倒是那个柳姨娘那日闹了一出后,竟又跑来桐醴院,正好碰上陶氏在屋中喝茶。
柳姨娘吓得没命一样跑了,她当年在陈氏屋里立规矩的时候,这位舅夫人每次来府中看望陈氏,都是她亲自倒的茶。
有昔年在别人面前低伏做小的经历,腰杆再想挺直就难了。
沈风斓事后听了柳烟的禀报,听说她对着柳姨娘的背影骂了不少狠话,笑得花枝乱颤。
——没想到她的二舅母这般厉害,露个金面就把柳姨娘吓得屁滚尿流。
柳烟哼了一声,“说不准她还想来讨夫人那根双凤钗呢,瞧她近来轻狂的模样,好似小姐嫁了这沈府就唯她是主了一般!”
柳烟见她就来气,廿六那日她跟着大少爷一同回府,正想悄悄溜回桐醴院,却被柳姨娘撞了个正着。
她当时有些心虚,怕柳姨娘看出是她去请大少爷回来的,所以神色有些张皇。
没想到柳姨娘以为自己怕了她,竟然胡诌自己的名字犯了她的讳,要改了那个柳字。
她当即气得大骂,“姨娘莫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主子才有讳,姨娘哪来的讳?照姨娘这样说,姨娘屋子里那个玉烟也犯了我的讳,也得改改才是!”
柳姨娘捂着心口,被柳烟这一段没王法的话气得半死,柳烟趁机就溜了。
沈风斓轻声道:“你也不必急,横竖我是要带你去晋王府的,眼不见为净。何况小姨母已被父亲看准了,续弦的礼简单,她很快就要入府主持中馈了。”
柳烟高兴道:“新夫人生得年轻美貌,老爷自然会喜欢!”
“嘘——”沈风斓嗔她,“口没遮拦的,这样大声。这事还没正式过明路,现下少声张些罢。”
正房抱厦之中,柳姨娘居住的那小小一间里,坐着她们母女二人。
这屋子狭小,原不是做寝室的,就连府里寻常的二等丫鬟都看不上这样的屋子。
只除了一点,这抱厦虽小,到底连着正房。
陈氏早逝,她占着这处小小的屋子不走,说出去她好歹也是住正房的姨娘。
只是欲盖弥彰,府中多少人暗地里嘲笑她,癞蛤蟆哪怕住到天上也成不了仙女。
“我的儿,你快替为娘想想,这可怎么办才好?”
柳姨娘自听了刘登家的来回报,心里就发愁,待陶氏带了陈绾妆进府,此事对了景,她便像个慌脚鸡似的没了主意。
沈风翎看着她这副模样不免有些厌烦,径自去把小窗打开透气,“我能有什么办法?大哥哥给父亲看准的亲事,必是好的,说这位陈小姐很是贤良温厚。”
在她看来,沈太师娶续弦是迟早的事,能娶到一个性子好的便是她和柳姨娘的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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