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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溪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从前他就和秋莫白待在山上,不曾见过女子,更别说和女子亲密接触了。此时却自己什么都没穿和一个女子共处一室,脑袋有些慢半拍。
“那我过去了。”明溪顺着木桶的边缘慢慢地抬腿走了出去,空气中刺骨的冷风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地沾到他的身上,可是这个时候他却觉得一点也不冷,反而全身燥热非常。
“等会!你待在水里别动,还是我帮你送过去吧!”萧长歌差点就说错话了,要是让他过来还怎么了得?
直到听见一声落水声之后,萧长歌才睁开眼睛看着旁边的衣裳,找到几件干干净净的衣裳才将它们送了过来,扔到了床上。
“我把衣裳扔在床上了,我现在把屏风扶起来之后你再穿。”萧长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转身伸手扶起来地上的屏风。
房间里面终于安静下来,旁边忽明忽暗的烛火有些不清不明,萧长歌伸手将地板上的衣裳捡起来,暗色系的衣裳里面竟然夹杂着一个明黄的颜色。
她把那抹明黄从暗色衣裳中间取出,就着旁边的烛火看着上面的字,越往下看,她的心就越疼,就像是被一只锋利的爪子紧紧地揪着一样。连呼吸都觉得十分困难。
明溪就着淡淡的烛火终于穿好了衣裳,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当他绕过屏风,看着外面的萧长歌时,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脸色有些惨白:“你都知道了?”
萧长歌单手紧紧地揪着那张明黄的告示,指关节都有青白,手背青筋暴起。
“这就是你要瞒着我的原因,整个京城,整个天下人都已经知道了,你竟然打算瞒着我一人?”萧长歌声音低沉颓靡地道,就像是濒临绝望的人一样。
“是。”明溪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他之所以带着这张告示回来,就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想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将所有事情都告诉她。
没想到上天的安排就是这么巧妙,仿佛是早有预谋一样。
“你大可不必这样,告诉或者不告诉我,结果都是一样。”萧长歌拧着那张告示,冷笑一声,转身出门。
原本是想向他道谢的,如今却变成了一场悄无声息的战争,因为一个没有说出来的实话,萧长歌觉得很不值得。
夜晚的叠谷很寂静,萧长歌将那个告示放在自己的桌子上,旁边一盏油灯的油已经滴落了一滴在上面,不过被她很快擦去,但是那个印记已经擦不掉了。
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将那个告示烧掉。
萧长歌目光炯炯地盯着上面的字迹,反复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晟舟国国主之小女和瑟公主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皇四子正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和瑟公主待字闺中与皇四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和瑟公主许配皇四子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特此通告,钦此。
萧长歌冷笑一声,甩手将告示放置一边,却一夜难眠。
叠谷的天总是亮的特别早,萧长歌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一丝朦胧的雾色散开,明亮的光从窗子外面洒了进来。
萧长歌如同往常一样起来,洗漱之后,倒了一杯开水,一面喝着一面看着医书,可是不论自己怎么集中精力,脑袋里想着的不仅仅是医术毒术,还装满了其他东西。
“长歌,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秋莫白正炼药,远远地就看着萧长歌支着下巴看着医书发呆。
“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萧长歌从医书抬起头,目光坚定而又明亮,“外公,我决定不日就要下山。”
虽然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但是秋莫白的心里还是难舍,好不容易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自己的亲人,却还是要分离,这种感受他已经体会了一会,不想再体会。
“是要去冥王府吗?”秋莫白问道。
萧长歌眼睑微垂:“他不知道我还活在这个世上,所以,我想问问他。”
唉,他们秋家的人都一个样子,曼儿是这样,小花也是这样,就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深情是他们秋家人最大的劫。
罢了罢了。
“小花,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外公没有权利干涉你,但是在你下山之前,我有几句话要交代你。第一,下山时要是遇到危险就用我教你的毒术,对待坏人不要手软;第二,我会让明溪护送你下山;第三,如果他真的不记得你了,一定要回来。”
秋莫白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