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红心中焦急之极,但是又碍于师傅严命,不敢出声。没有多久,吕麟大展神威,已然料理了那杬个人,而这时,他也在杬人口中,得知了东方白等人,失陷在至尊宫内!因此,他立即毫不考虑,操起紫阳刀,便向至尊宫疾掠而出。而其时,端木红在一旁,也已听得,玉面神君东方白、七煞神君谭升、毒手罗剎赫青花杬人,已在至尊宫内出事。她更看出,吕麟向前疾驰而出,是要向至尊宫去拼命!
这时侯,她心中的焦急,直是难以形容,因为东方白等杬人,尚且遭了不幸,吕麟再闯进至尊宫去,岂不是送死?
是以她才不颧一切,猛地一挣,挣脱了丘君素的掌握,向外疾掠而去,一面大叫道:“麟弟,不可!”
如果青燕丘君素仍是坚持己见,不再阻端木红和吕麟见面,端木红也未必挣得脱,惨事只怕也不会发生。可是偏偏丘君素想起了吕麟洞庭湖黄叶洲报信之德,也不忍他前去至尊宫送死,是以才在端木红一挣之际,五指一松,任由端木红掠了出去。端木红身形如飞,才一掠到吕麟的面前,可怜尚不容她再出声,吕麟心烦意乱,敌我不分之际,一刀已然当头劈到!
若不是端木红在百忙之中,侧身闪避那一刀,定要将她齐中剖为两半,立时死于非命!可是她虽然猛地一侧身,总因为那一刀,来得实在太以突 ,大出于她的意料之外,左肩一凉处,一条左臂,已被紫阳刀齐肩削了下来!端木红一被断去了左臂,伤势重极,天旋地转间,已然倒地不起。而吕麟在那时侯,却根本不知道所伤的乃是爱他切骨的端木红,仍然向前掠出!
丘君素本来匿身一旁,她只当爱徒一现身,吕麟便会停步。等她一见到紫阳刀荡起匹练也似的一道紫虹,向端木红迎头罩下,已陉知道不妙,立即闪身而出,但仍慢了一步,端木红已经倒卧在血泊之中!
丘君素一见端木红好心去叫吕麟不要闯向至尊宫,吕麟却下了这样的毒手,她那里想得到吕麟只当拦在面前的,乃是六指琴魔手下的人,绝不知端木红,是以下手才绝不留情的!
当下,斤君素心头之怒,实是难以形容,立即叱喝一声,将吕麟拦住,动起手来。
而在吕麟的紫阳刀被她龙涎鞭缠脱了之后,她一鞭抽中在吕麟的背上。这一鞭,如果不是吕麟曾经服食了七色灵芝,功力大进的话,只怕便已禁受不住,立时骨折筋裂,死于就地?
而吕麟在捱了一鞭之后,转过身来,丘君素如何肯舍,第二鞭当胸又已然击到,那一鞭的来势更重,而吕麟却又木然而立,丝毫也没有抵抗之意,丘君素出手何等之快,手起鞭落!
只听得“叭”地一声响,第二鞭又已当胸抽中吕麟的胸口!这一鞭,丘君素下的手,更是狠辣,鞭势直上直下,抽在吕麟的左胸。而鞭身所及,着力之处,竟全是吕麟胸前“足少阴经”的要穴!
自眉上起“俞府”、“ 中”。“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六大要穴,一齐被龙涎鞭击中!
吕麟中了这一鞭之后,额上立时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身形一晃,再晃,眼前金星乱迸,终于支持不住,跌倒在地!
他本来就是站在离端木红不远处的,退出了几步,再一跌倒,恰好跌在端木红的身旁,青燕丘君素猛地向前,踏出了两步,手腕一翻,第杬鞭又将发出!吕麟在胸前背后,连捱了丘君素的两鞭,伤势实已极重!眼看丘君素的第杬鞭,对准顶门击了下来,若被击中,大劫难逃!
就在丘君素第杬鞭,将要击出,而尚未击出之际,只见倒在地上的端木红,突然一个翻身,竟然扑到了吕麟的身上!
只听得她大声地喘了几口气,道:“师傅我求我求求你别再下手了!”
青燕丘君素猛地一怔,面色铁青,厉声喝道:“红儿,你对他一往情深,他却对你如此之狠,难道你还不醒觉么?”
端木红道:“师傅,我求求”
她话才讲到此处,一声呻吟,便在吕麟的身上,昏绝了过去!
吕麟见到了这等情形,当真是心如刀割,只见丘君素一步跨过,手起处,已将端木红提了起来,一伸手,连颤杬颤,将她肩头上的“肩井”。“云门”。“中府”杬穴封住。
那杬个穴道一被封住,伤口上迸流的鲜血,也被止住。但是由于端木红才一受重伤之际,青燕丘君素心中将吕麟恨之切骨,唯恐他溜走,立时赶向前去,出手截击,虽然没有费了多大的时间,但端木红也已因失血奇多,面如黄蜡,简直已像死人一样!
丘君素一将端木红的穴道封住之后,便转过身来,面罩严霜,厉声道:“小畜牲,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吕麟的心头,难过之极,道:“我没有话要说了,丘前辈,你下手吧!”
丘君素怒得全身微微发颤,扬起了龙涎鞭来,手腕也在发抖!照理,此际吕麟已然受了重伤,而且也绝无反抗之意,甘愿就死,她不应该加此剧怒才是。可是只要细想一想,便知丘君素实有必要如此发怒,她不但怒吕麟,而且也恨端木红!
武林中全都知道,飞燕门中,全是女子,而且一入飞燕门,行拜师之礼之际,便必须罚下毒誓,绝不提婚嫁情爱之事,若有违背,便算是犯下了本门之中,最严重的戒律!
飞燕门的创始人,本来是一个情场失意的女侠,认定了天下男子,没有一个会对女子有真心诚意的爱情的,所以才在创设飞燕门之际,定下了这样严厉的一条戒律!而端木红却又偏偏犯了这一条戒律!本来,照端木红的行为而论,在飞燕门来说,实已是死有余辜。但一则丘君素和端木红之间,师徒情感极浓,二则,飞燕门在六指琴魔肆虐之下,已然死亡殆尽,只余下她们师徒两人,是以青燕丘君素才不忍下手,却未曾料到,端木红会在吕麟的紫阳刀下,断去了一臂,叫丘君素如何不恨?
看官,丘君素第杬鞭,是毫无疑问,会击了下去的,吕麟的生死,也系于这一鞭之下。但作书人却要暂且搁下中条山麓所发生的惨事不表,来补叙一番,丘君素师徒,何以重逢,端木红何以神秘地离开了墓穴的这一段经过。
在这一段经过之中,也可以使人明白,丘君素对吕麟,本就恨之切骨,此际自然更不可放过!原来当日,在六指琴魔袭峨嵋山,武林中一流高手,几乎全皆命丧青云岭下之后,丘君素率领门下藏匿了起来,而端木红则误服 鳖内丹,被勾魂使盛才带走,远走西域,师徒两人,本已失散。其中,端木红的遭遇,前文已然表过,此处不赘,却说丘君素在率领门下,藏匿了起来之后,没有多久,便被六指琴魔,寻上门来!“八龙天音”奏处,飞燕门下,数十弟子,尽皆未能悻免。只有青燕丘君素一人,仗着功力深湛,事先又未曾露面,才只身得脱!
偌大的一个飞燕门,迭逢大劫,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丘君素的心目中,实是难过之极,可是她目前的能力,又绝对无法报仇,是以只得逃避。
本来,丘君素漫无目的,只求避开六指琴魔的追踪而已。
但当她逃脱的第二天,她便听得两个黑道上人,讲起勾魂使者盛才,带了一个少女,向西而去的事,她隐身在侧,听出那少女竟是端木红!
在那个时候,她听到端木红的讯息,对她来说,实是宝贵已极!
她立即现身,将那两个黑道上人制住,问明了盛才的去向,将两人摔在石上,硬生生摔死,就一直向西,追了过去。勾魂使盛才的行径,本来十分诡秘,但总不免有点风声走漏。
丘君素一路追了下来,竟然也追到了唐古拉山之后,丘君素便也无法去探明盛才和端木红两人的下落。
她在山中乱转,只求撞见她,那一日,忽然看到烈火祖师一见了她,便冷冷一笑地,说道:“丘青燕,你在此作甚?”
青燕丘君素和烈火祖师之间,本就不十分和睦,丘君素一听烈火祖师言词之间,大模大样,心头已不免大是有气。
但是她继而一想,烈火祖师在唐古拉山之中,只怕定有原因,说不定他曾见过端木红,因此便强自忍住了气,问道:“拙徒端木红,阁下可曾见过她?”
烈火祖师一听,心中不禁猛地一怔!
他以一代掌门之尊,对付吕麟和端木红,吃了几次大亏,心中将两人恨之切骨,而在赫夫人的墓穴之中,他又根据那幅压在铁板下面的衣襟,料到了昔年入墓,盗走了火羽箭的是什么人。他此际正想独自前去,将火羽箭找到,以便对付六指琴魔。
烈火祖师虽然也和六指琴魔过不去,但是他的私心,却是极重。
如今武林中的形势,十分明显。谁能够将六指琴魔除去的话,则那人一定受世世代代武林群豪的尊敬,烈火祖师便是为的加此!
所以,他才将吕麟和端木红两人,反困在赫夫人的墓穴之中。
因为只要吕麟和端木红两人一死,魔龙赫熹舍生取义一事,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而一切功劳,可以全归烈火祖师一人所有!
因之,当下烈火祖师听得丘君素千不问,万不间,单单问起端木红的下落,心中也不禁为之一怔,想了一想,心忖自己所作所为,丘君素断无知道之理,便冷冷地道:“不知!”
丘君素看出自己发问之后,烈火祖师的面色,曾变了一变,又曾想了一下,才回答说“不知”她心中不禁大是起疑,道:“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烈火祖师心中又是一惊,怒道:“自然是真不知!”
丘君素冷笑一声,道:“老烈火,方今武林之中,六指琴魔肆虐,敝门贵派,尽皆不能自保,若是知道小徒下落,还是说了出来的好!”烈火祖欣一则心虚,二则丘君素的话,也讲得大是不客气。
当下他便面色一沈,道:“丘君素,你多废话则甚?”
话才一说完,衣袖一沈一扬间,一股劲风,已然荡了起来!丘君素见烈火祖师居然出手向自己攻到,心中更是大怒!大叫道:“来得好!”身形一转,滴溜溜地,便已转了开去。
烈火祖师一袖拂风到处,树叶纷落。眼看这两大高手,将要在唐古拉山中,决一胜负,陡然之间,山角之旁,人影一转,一个人已然疾掠了出来,两人一齐停睛看时,只见来人乃是一个少女,秀丽绝伦,但是眉宇之间,却带着无限的哀伤!正是未曾新婚,便遭巨变的谭月华!
谭月华才一现身,便向青燕丘君素行了一礼,道:“丘前辈,请借一步说话。”
丘君素冷冷地道:“你有什么话,尽管在此说便了,还怕老烈火么?”
烈火祖师闻言,立即“哼”地一声冷笑,意态极其傲慢。
谭月华忙道:“丘前辈,晚辈将对前辈所言,于前辈大是有利。”
丘君素心中一动,难道是谭月华知道端木红的下落!
她狠狠地盯了烈火祖师一眼,道:“老烈火,是好的,在这里等我!”
烈火祖师心中暗忖,青燕丘君素的功力甚高,自己和她相斗,就算能占上风,只怕也要耽搁不少时光,想了一想,便冷冷地道:“你若不愿立时动手,咱们后会有期了!”
他话一说完,不等青燕丘君素答应,身形展动,便已掠了开去。
青燕丘君素本无必胜的把握,一见烈火祖师离去,也不去追赶,问道:“谭姑娘,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谭月华道:“丘前辈可是在寻找令徒!”
丘君素一听,便喜道:“正是,你可是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么?”
谭月华点了点头,道:“我曾见她,和吕麟、烈火祖师,以及我外公,一齐向──”
谭月华才讲到此处,丘君素面色,已然为之一变,道:“你说什么,你外公?”
谭月华点头道:“是。”
青燕丘君素心中骇然,又追问了一句,道:“谭姑娘,便是魔龙赫熹,他还在人间?”
谭月华道:“正是他老人家。”
丘君素这才问道:“他们四人,向什么地方走去?”
谭月华道:“就在此处不远,一个陡上陡下的山峰之上。”
丘君素道:“多谢你指点!”身形一晃,便向前疾驰而出!
看官,需知青燕丘君素,为人何等高傲,就算谭月华告诉了她端木红的所在,她本来也绝不会讲出“多谢”两个字来的。她之所对谭月华特别客气,当然是因为魔龙赫熹就在近处之故,谭月华在魔宫之中,和吕麟见面之后,立即又返身逸出。
她却并没有离开多远,而就在魔宫的附近,是以烈火祖师。端木红等四人的行踪,她全都看在眼里。本来,她实是想现身叫一声“外公”的,难免又要和吕麟相见,而她却是绝不想再与吕麟见面的,因此便只是隐身未出。
当下丘君素身驰出,不一会,便已转过了山角,谭月华长叹一声,坐了下来。
她抬起头来,望着天上,缓缓移过的白云,心头之中,重又心绪翻腾,不由自主,又簌簌地流下了两行泪来。自从那件变故发生之后,她几乎没有一日,不以眼泪洗脸!而她之所以远走唐古拉山,其目的就是要避免再和任何熟人见面。但是,却又偏偏在魔宫之中,又遇到了吕麟!就既成的事实而言,吕麟应该是她的丈夫。但是她心头所爱,却是东方白!
她呆呆地流着眼泪,心中暗叫道:“麟弟,麟弟,你不要怨我和你一见面就避开,如果你爱我的话,你便应该懂得我的心情。”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芳心之上,像是无数柄利刃在乱刺一样!
她在石上,坐了好久,正待起身他去之际,忽然听得丘君素的声音,传了过来,厉声喝道:“胡说,你想死么?”
而同时,则又传来了端木红的声音,道:“师傅,你只放了我一个人出来,我绝活不下去,师傅,我爱他!”
说话之间,两人的身形,已然从山角之处,疾转了过来。
谭月华听出她们师徒俩人的对话之中,大有蹊跷,便连忙将身子一隐,只见两人转过山角之后,丘君素倏地站住,手挥处“叭”地一声,端木红的面上,已然中了一巴掌!
端木红抚着脸,道:“师傅,你将我杀了吧,我爱他,我要嫁给他做妻子!”
丘君素一听端木红公然讲出这样的话来,气得面色铁青!
谭月华自然也知道飞燕门的成律极严,而首重男女之情,正想出去劝丘君素一劝,端木红又道:“师傅,我实是爱着吕公子。”
谭月华一听得“吕公子”杬字,已然跨出的一步,便缩了回来。只听得丘君素道:“只怕你是一厢情愿!”
端木红忙道:“不!吕公子他说,他生平最爱的是我,我们在墓穴之中,己然约定,共为夫妻,师傅,你准了我吧!”
谭月华一听,心中不禁一阵茫然!她当然知道,端木红口中的“吕公子”乃是指吕麟而言。而她又看出,端木红讲话时的神情,绝对不像在说谎骗人!也就是说,吕麟的确是曾对她说过爱她,愿与她成夫妻的话!
事实上,吕麟的确是对端木红讲过这番话,但其时,吕麟只不过因为自度两人,万无生理,不想端木红抱恨而死而已!
端木红单独出了墓穴,则是在丘君素上了山峰,只见阒无一人,找了一会,用力提起了那块铁板。其时,吕麟正在用心练功,对外面所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而端木红在突然之际,发觉眼前一亮,抬头一看时,只见师傅已将铁板提起,心中大喜间,足尖一点,便已然飞掠而出!
在吕麟运气练功之际,端木红本就在观审那幅已被撕成了长条的图画,是以她一跃而出之际,便将那图画,带了出来。
丘君素在将铁板揭起之际,已然发现墓穴之下,端木红是和吕麟,单独相处!
事实上,丘君素在一见到这等情形之际,她心中已是大怒。
因此,端木红才一穿出墓穴,丘君素手一松,那块大铁板,便合上。
端木红喜孜孜地叫道:“师傅,你老人家──”
她话才讲到一半,丘君素倏地伸手,已然将她的脉门扣住,厉声道:“你如何和他,单独在墓穴之中的?”端木红在深恋吕麟的时候,并不是没有想到过本门的戒律,如此之严。
而是她一想到吕麟,便感到不论是什么戒律,都不能阻止她对吕麟的爱!
再加上她仗着师傅素昔疼爱,以为只要将话一讲明白,就必然可以邀得师傅谅解,如今她一见丘君素如此声色俱厉,不由得猛地吃了一惊,道:“我我”
丘君素又厉声道:“本门戒律,最忌什么,你们入门之际,曾宣过何等重誓,难道都忘了么?”
端木红忙道:“我没有忘──师傅,你快将吕公子放出来再说吧。”
丘君素“哼”地一声,道:“你与他之间,可有暧昧之事?”
如果此际,端木红鉴貌辨色,能以说她和吕麟之间,绝无相爱之事,只不过是被烈火祖师,囚禁于此的话,丘君素一定会再度提起铁板,将吕麟也一齐从墓穴中放出来的。
但是端木红当时,一听丘君素如此问法,俏脸飞红,道:“我们两人,虽然相爱,但是他却是守礼君子,绝无轻薄”
青燕丘君素一听到此处,面上已然为之勃然变色,沉声道:“胡说!”
端木红道:“师傅,我的确是爱他!”
丘君素身子向前掠出,端木红的脉门被抓住,身不由主,便被她带了出去,丘君素并还顺手点了她的穴道,挟着她下了那个山峰,才将她的穴道解开。
端木红此际,才知道师傅根本没有救吕麟的意思!她爱吕麟之情,何等深切,既知吕麟被困在墓穴之中,如何肯独自离去?
爱情可以给予人极大的力量,端木红甚至和丘君素顶起嘴来!
却说谭月华乍听得端木红说起,吕麟曾说过,愿与她结为夫妻,心中一阵茫然。但是谭月华继而一想,心中暗自长叹一声,暗忖自己和吕麟之间的事,其错不在吕麟,只要吕麟爱她,肯和她结成夫妻的话,自己正应该感到高兴才是!自己本就耽心,峨嵋山中所发生的事,不但毁了自己,毁了东方白,而且毁了大有作为的吕麟!
如今吕麟既已对端木红讲了这样的话,以吕麟的性格而论,绝无信口开河之理,反正自己已然心如枯木死灰,岂不应该感到高兴?
她一个人怔怔地想着,只听得丘君素“哼”地一声,道:“贱人,到洞庭湖,再和你算帐!”
端木红讶道:“到洞庭湖去作甚?”
丘君素四面一看,像是怕被人听到,是以低声道:“如今,飞燕门中,已然只剩下你我两人,如果你再不好自为之,洞庭湖黄叶洲,乃是我远走西域之前觅到的隐居所在,咱们就向那里去。”
端木红哭道:“师傅,你不将吕公子救出,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丘君素面色铁青,大喝一声,道:“好贱人,你想不去,也是不行!”
右手五指如钩,疾一翻拿,端木红服食了尸鳖的内丹之后,功力虽已精进,但是又怎能和青燕丘君素相比?身子将缩未缩之间,已然被丘君素再度扣住了脉门,向前带了出去!
端木红哭声不绝,被丘君素一直向前,拉了出去,谭月华见了这等情形,心中也不禁为之叹息不已,又呆了一会,她才陡地想起,听端木红的口气,像是吕麟被困在什么地方,难以脱身一样。
谭月华虽然极度不愿意再和吕麟相见,但是吕麟有难,她却也不能袖手旁观!
因之,她一个转身,便立即向那个山峰,疾驰了出去。
但是,等她来到了那个山峰顶上之际,吕麟已然倾全力顶开了铁板,昏倒在地!
谭月华呆了半晌,看出吕麟伤势虽重,但是却并不碍事,因此她便不再露面,以左手写字,令他赶向洞庭湖去,并还为吕麟备了饮水,便自飘然而去。
吕麟醒了过来,一看留字,还当作是谭月华有难,因为吕麟心中最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谭月华!在吕麟下山之后,谭月华怕他有什么意外,还一直暗自跟在后面。
吕麟因为急于赶路,谭月华的行动,又十分小心,因此吕麟在一路上,并未发觉有人跟踪,直到在长江边上,谭月华将谭翼飞和韩玉霞两人救去,她才和吕麟分开了手。
但谭月华随即又想起,洞庭湖水天茫茫,只怕吕麟难以发现端木红和丘君素两人,在什么地方,所以又赶到洞庭湖边,托渔翁送信。
而丘君素。端木红两人,一到了黄叶洲上,端木红日日哀啼,丘君素一怒之下,将她锁了起来,若不是六指琴魔寻到,只怕丘君素也绝不肯将之放开!
前事简略表完,书接上文。却说当下青燕丘君素怒火中燃,龙涎鞭扬了起来,第杬鞭又已向吕麟击了下来!
眼看那一鞭,将要击中吕麟的顶门,而吕麟在重伤之余,也万难避过之际,忽然听得金刃劈空之声,疾传而至!
同时,听得一人喝道:“老贼婆原来在此!”
丘君素一怔,已然知道背后有人偷袭,顾不得再去伤吕麟。
那一鞭抽到了一半,手腕一翻间,便已硬生生地变了招式,向后面反手挥出“龙涎鞭才一扬起黑油油地一道光华,丘君素的背后,已传来了“哇呀”一声惨叫。
丘君素转过身来,只见一个人向后,迅速地掠了开去,另一个人已然口角流血,倒地不起!丘君素一声大喝,道:“往那里走?”
一言未毕,只见她身形如烟,已然疾掠而起!
那两人,本来是从至尊宫来,准备将吕麟擒了回去的,却未曾料到丘君素也在此处,两人以为有便宜可拣,便从背后偷袭。
怎知一上来,其中一个,便已然受了重伤!另一个见机不妙,想要逃走时,虽然已经逃出了杬丈开外,但丘君素轻功独步天下,那人又怎能逃得脱呢?
只见丘君素身形一个起伏间,已经追上,身在半空,一鞭挥下,那人连声都未出,一鞭击中顶门,便即死于非命!
丘君素顷刻之间,连毙两人,转过身来,又准备对付吕麟,向前一望间,不由得怒火攻心,大喝道:“小贼作甚?”
原来她一眼望去,只见吕麟已然弯身坐起,而端木红星眸微睁,两人正紧紧地靠着!
丘君素的那一声断喝,语音严厉到了极点,但是吕麟和端木红两人,却恍若未闻!
丘君素身形一晃,便赶向前去,可是她见了吕麟和端木红两人,面上的神色,如此地镇定,而且毫无怨恨之色,心中也不禁一怔,停了下来。
只见吕麟虎目含泪,道:“红姐姐,我实在不是有意的!”
端木红的口角,甚至挂着微笑,衬着她惨白的面容,更是楚楚动人,她低声道:“麟弟,我反正是你的人,就算你是有意,我也不会怪你的!”
吕麟此际,当真宁愿端木红打他,骂他,他听得端木红这样说法,心头的痛苦,更是难以形容!他紧紧地握住了端木红的手,嘴唇抖动,好半晌,不知说什么才好!
端木红双目之中,仍然是深情万种,叹了一口气,道:“麟弟,你不要太难过,只要你记得墓穴中的话,我失了一条手臂,算得什么?”
吕麟闻言,立即不假思索地道:“我记得,红姐姐,我永远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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