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廷烽,已遭到太多困境,这小小的美好幻像,任谁都会由着她。
马廷亨打开手中的皮夹,透明夹层中,是他与宁真租下那幢屋子,作为他们创业起点的那日。
这是鬼屋吧,他曾这么说;可宁真仍是耐下心,一点一滴,从小处改造,从里到外,令鬼屋蜕变成为今日的捷思。
长指抚过相片里她开怀的笑,笑得变得圆润的两颊、微微皱起的鼻头是因他的逗弄,也因那发自内心抑不住的喜悦。
那笑,已不复见。
宁真选择了一个安静的位置,慢慢地、慢慢地渗透进他的生活、他的心意识过来时,她正悄悄地、悄悄地循原路退出。
没有激烈的争吵,没有平反自我的理论,她用惯有的软性言语,说服自己放她搬离他们建造的家
以为放慢速度,就不痛。
这女人,当他是青蛙吗?以为拿温水来煮,就不会死?
左手按在隐隐发疼的腿上,马廷亨向后仰去。
闭眼想象,宁真一如往常,趴在他腿上,不问他腿的情况如何,不管疼痛与否,只是轻柔地揉着按着,一整个下午
猛地睁开眼,马廷亨撑起身,再忍受不住那疼痛,到药柜翻出止痛药,仰头吞了。
平日早上的百货公司门可罗雀,这种时候来逛街买东西,再好不过。
马廷亨一身笔挺的炭蓝色西装,单手收在口袋中,手机贴在耳边遥控另一头的会议,悠闲地扫过路经的专柜,向几个差点没打起瞌睡的柜员微笑打招呼。工作的关系,经常接触时尚产业的客户,马廷亨除了几套固定穿着的西服外,几乎每一季都会添购单品如领带、西装外套、袖扣等作为搭配。
常逛的这间百货专柜柜员几乎都认识他,也很习惯此人总在一般人不会逛街的时段出现。
今天真的只是单纯路过,马廷亨向正拿着新品领带的专柜阿姨挥挥手,步伐未停,听着电话那头的讨论,又继续给予意见:“那种话可以关起门来说,但面对媒体不能,很容易就被曲解不是,你可以翻一下我上次帮贵公司上课用过的讲义第几页我想你们这个团队有必要从头一页一页翻,你写出来的声明稿,每两行就出现一个不该用的暖味字眼。嗯好吧,唔不行,可能要跨年后好,那就再加一个星期的课打折的事要问过方总才能决定。嗯,那就先这样吧,合约我请秘书寄过去。”
在手扶梯上收了线,马廷亨迅速打着简短邮件回公司,附件给宁真后,转上了另一座手扶梯。
收起手机,他抽空看着墙上贴的小海报,有几个品牌特卖会。眉一挑,马廷亨又拎起手机,从通讯录中选了一个号码拨出。“刘经理,是,是我。呵呵你猜得没错,我不会没事打电话给你我现在正看着贵百货公司的宣传广告,超值特卖的那个是。刘经理是不是忘了我们上一季才谈过的,把两个风格天差地别的品牌排进同一个特卖挡期,只会造成顾客的混乱,同时拉低两个品牌的价值你、你说什么?你只跟方总谈方总方总换了你们的合约什么时候的事我明白了。”
拉开西装外套,将手机收回内袋,马廷亨咀皭着刚才客户的话,脑中想的是那天在宁真办公室翻阅的几个客户合约。算一算,这是第二个宁真换下的合约了。如果没记错,新旧约的内容差别在服务范围,原先的全套式一条龙服务,现在只剩顾问部分,然后交由客户本身的公关行销部门执行。
宁真跟他谈过。
因为客户不合理的杀价,所以在必要时会简化合作关系,将公司的人力、资源投入理念相合的合作对象;马廷亨同意过的,他记得,他同意合约内容交由负责的同事重新拟定。
可宁真在急什么?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换了两个客户的合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