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真!”
结婚这件事他们肯定会执行的,毕竟有了孩子,也都向双方父母摊牌了她不是已经乖乖搬回家了?不是已经乖乖地顺着他的任何安排了?有必要这样整她吗?有必要吗?
“宁真!”
不要再叫她了,不要再跟着她了,她快要抱头痛哭了。
“宁真,我跟不上!”
一句话,让方宁真停下脚步。双手在两侧紧握,闭了闭眼,她回过头。林荫间,阳光洒下,在草地与石板路上印下细碎光影。远处跟来的廷亨走得十分吃力,对拐杖的使用还不太熟练她气极又走得太快,微喘。午后的风轻拂,呼吸渐渐平复,她却还是拧起了秀眉。
廷亨终于跟上,就在两步的距离外,方宁真忍住不去问起他腿是不是很痛?
“我已经省略让你鼻子过敏的鲜花一束了。这样,是不是让你心情好一点?”马廷亨很无辜地说着,手里的戒指又递了出来。
他知道她不喜欢高调的东西,可他也有自己的考虑的。现在腿的情况颇糟,他可不想再一次经历戒指滚进臭水沟里的扼腕。这款钻大,滚不起来,他在店里测试过了;既然她说过不在意戒款,那就依他的意思来挑吧。
方宁真抬眼睨他。刚才的情况,有花无花,有什么分别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那语气,已是有些怨怼,好像他真的把她逼到了一个角落,让人无力。沉默片刻,马廷亨说道:“宁真,我说过,不要低估我会为你做出的事,更不要担心别人怎么担心我们之间。可是我觉得你没有听懂。”
“所以你认为演一场虚伪的求婚戏码,我就会懂?”她已经弄不清他的逻辑了,廷亨腿伤上脑了吗?
“你懂了,而且你会反抗了。”他们有过争执,可几乎没有大吵过,宁真也从未转身离去,太多理性压抑太多置身事外,是另一种无情;这几个月他的手段可能过头了,但他不要宁真把感情全都收起,变成一个自以为超脱的人。马廷亨说着:“虽然过程花哨,但我说的每个字都发自内心。”
她应该是气昏了,除了装可怜的中年二字,方宁真几乎想不起刚才廷亨说了什么。
“这不是一场虚伪的求婚,我再认真不过。”有些话,还是明明白白地说清楚比较好。
那目光太炽,方宁真悄悄低头,避开了不必要的对视。
是,她气恼,可也无法控制地被牵动着。他的理解、包容甚至放任
廷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告诉自己,她埋藏的心事与秘密他看在眼里,他知道她受伤。知道,并且努力为她做些什么。
她无法假装看不见。
“宁真,我现在要说的,是放在心里很久的话。没对你提起过,我想是因为曾经我以为你懂,后来好像越来越模糊,最后似乎没了分界。”马廷亨看得出宁真拿自己没办法,是这原因吧,他才老是有恃无恐。“我要说的是关于宇霏。”
方宁真还是低垂着脸,静静听着。
知道她有在听,马廷亨说道:“不论在廷烽生前或走后,虽然大家嘴上都说宇霏和我们兄弟亲如兄妹,但心里是怨她的。如果没有宇霏,廷锋或许不在赛车场上,但还在这世上。”
方宁真不说话。从伯母对宇霏的态度,她也依稀感觉得到一股埋怨,这是她无法恨宇霏的原因之一;错不在宇霏,可她却可能自责一世。
宁真的矛盾与心结,或许和宇霏的自责一样,很难解开。可他会努力,往后的日子,他会努力双眼锁着她低垂的脸蛋,马廷亨道:“宇霏爱了廷烽那么久,可廷烽和整个马家给她的只有伤害。我承认曾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放不下她,那是出于内疚。”
曾?为什么要用过去式,现在廷亨就能放下了吗?未来,如果宇霏再来求助,他又能视而不见吗?下一次的无微不至,又会持续多久呢?方宁真蹙眉,为了挽回他们的关系,廷亨下一句要说的是会依情势变动的诺言吗?
太动人但太短暂的天长地久她已听过一次了,可不可以不要再听?
她对他的难得正经显得兴趣缺缺,马廷亨将戒盒塞进她手中,单手捧起她的脸,望进她配合了很久但仍有些灰心的眼里,温声道:“宁真,我对你不是内疚。”
廷亨不说对不起,他甚至没有表示过一点歉意是因怕她听了会多想,会曲解成他真的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阳光很暖,他的手也很暖,方宁真很想不被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