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风已经渐感凉飕,山野之间的枫树叶片也已经红透了,攀爬在山崖边的地衣也添了几抹艳红的颜色。
挽灯没让香玉跟随,一个人走出了湖心小筑,她很坚持要一个人散心,好好的一个人想事情。
秋尽了,冬天即将来临,转眼问又将是一个年头过去。
在她的心里有着感叹,也有着忧虑,虽然大哥与福大叔等众人都极力保护着她的身分,说什么也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但她自己心里明白,一次又一次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闹出大事,就像是孩子玩火一样,稍不留神只怕会落得玩火自焚的下场。
近半年来,她一直想起义父当年临终交代的遗言,那老迈的嗓音好像仍旧不断在她耳边一字字、一句句叮咛,没有一日在她的心里或忘。
如果还要让更多人做无谓的牺牲,那就算毁掉也无妨。
做老子的人,还会不懂自己充子是哪块料吗?老夫不敢奢望要你嫁他为妻,但是,就算是当一辈子兄妹,你也绝对不能见死不救
挽灯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轻笑,心想就算义父没给她交代,她也绝对不可能会见死不救呀!
一阵沁着冷意的风迎面吹来,在风中有一丝浓艳的气味,凡是阳城人对这种气息都十分熟悉,是雪艳草开花的味道,它的花儿十分不起眼,但花味却非常强烈,带有些微毒性,会使人昏迷无力,当地人会在盛开的季节避开它。
挽灯没料到自己在深思之际,不小心太靠近谷地,她自然也不会任意亲近雪艳草群聚生长的地方,但就在她转身要离去之时,一声鹰鸟高亢的鸣叫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挽灯昂起娇颜,看见了一只矫健的雄鹰在天空中盘旋飞舞,而在牠的下方,正好是雪艳草开得最茂盛的谷地。
她看见鹰脚上的金色环扣,在阳光的反射之下发出刺眼的光芒,立刻就知道这只鹰儿已经被驯服成家禽了,如今牠盘旋不去,想必牠的主人就在附近,而且极有可能就在谷地之中。
如果她猜想得不错,牠的主子应该已经中了雪艳草的招了!
“鹰儿呀鹰儿,你应该正在苦恼着要如何救自个儿的主子吧!”她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昂起娇颜,盯着在天空中盘旋的鹰集。
彷佛响应她的话一般,鹰鸟发出了锐利的叫声,从天空俯冲而下,停驻在距离她不远的一株枯木枝杆上,直直地盯着她。
“想要我救你的主人吗?”挽灯可以看出鹰集聪慧的资质,想必牠的主子也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这时,鹰单没响应她的问题,只是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冷不防地再度振翅飞上天际,直接往谷地飞去。
在牠的身后,挽灯轻轻地叹了口气,拾裙随牠而去,柔嫩的嗓音带着一丝丝无奈“好蛮横的鹰儿,吃定了我一定会救你的主子吗?看你的模样,我几乎已经可以猜想你主子绝对不是个好惹的狠角色。
挽灯如玉葱般的纤纤指尖,轻抚过男人飞扬的眉,她坐在床榻旁的矮凳上,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但她犹然一动也不动地坐着,看着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男人,任由时间悠悠流过。
在她的心里有着疑惑,也有着诧愕,因为,就在她初见到男人的第一眼时,就识出了他的身分!
他是当今皇帝,凤阙!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阳城呢?
前几日,她听说城中几代经商的富商陈家招待了几名从京城来的贵客,陈老爷一向与朝廷交好,人们耳语他这次接待的客人是皇室权贵,但任谁也想不到这名贵客竟然就是当今皇帝!
挽灯仔细地端视着凤阙沉睡的脸庞,果然一如人们的传言,他真是一个好看的男人,从眉目之间透出身为帝王的威严,他的身长比她想象中还要高大挺拔,结实的体魄可以看出来他并非是一个纵欲过度的皇帝。
她觉得自己的心态真是奇妙,他们两人明明就是宿敌,她理应趁这个机会把他给杀掉才对,但此刻竟然还有闲情逸致评论他这个男人的模样。
但除了评论他的模样之外,在她的心里还有更多的想法,一个个不受她控制地浮上脑海。
蓦地,一朵笑花泛上她的唇畔,心里似乎已经有了决定。
“小姐,汤药熬好了。”香玉小心翼翼地将冒着热烟的汤药端进来。
“嗯。”挽灯收回了停留在凤阙脸上的视线,回眸轻声地吩咐道:“先搁在桌上吧!等汤药稍凉了我再喂他。”
香玉依言照办,把汤碗搁置在桌上之后,犹豫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一肚子想说的话“小姐,难道你没瞧出来,这位公子的模样好似”
还没听婢女把话说完,挽灯几乎已经能够猜到她接下来想说的话,几乎是立刻就打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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