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宸飞泛起一抹微笑,表情显得有些无奈与苦涩“我知道这次的事情会让你和李大掌柜不好办事,京盛堂也可能会因此遭受到一些损失,可是,如果连这次的机会都失去了,我想,我和她之间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他忘不掉,当他受伤昏迷之前,她那双如寒冰似的眸光。
那恨意,比起刺进他身体的刀刃,更教他觉得痛苦难受。
如果时光能再重溯一次,他想要见到她令人心醉的笑颜,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无论如何,都渴望着非到手不可的宝物,却在差点丧命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从未拥有过它!
“爷的意思是?!”祥清觉得诧异,跟随主子身边多年,他从未见到主子脸上露出过此刻一样惆怅的表情。
他很识趣地没有追问,可是,心里约莫猜得出来,夫人在爷心里的地位,怕是比想象中更加重要!
其实,他们这些奴才都能够看得出来爷喜欢夫人,所以对她一直诸多纵容,可是,他们也知道两位主子的相处宛如水火,只怕就算是仇人,相处的气氛都较他们好些。
雷宸飞的眸光黯然,心想他还是真要佩服自己,能在她的面前装出如此无害的模样,但或许,不必设防、不必争执,一直以来就是他最想在她面前展现出来的样子,所以演来毫不费力。
他轻叹了口气,闭上眼,再睁开眼时,已经又是毫无波动的冷静“我要你带元清朗来见我,记着,要神不知鬼不觉办好这件事,在时机未成熟之前,我不想让晴儿察觉,听明白了吗?”
“是,奴才遵命!”
祥清听着他冷静而专断的命令,虽然心里仍有震惊,但是,这语气绝绝对对是属于他的主子没错,丝毫不需要再怀疑了!
*****
从来,藏晴就没觉得自己懂过雷宸飞的心思,在他失忆之前不懂,在他失忆之后,也没懂过。
所以,她想不透他为什么会突然带她出远门,赶了两天的路程,来到一个傍山而建的小城镇,据说是以前山下会闹大水,所以人们将房子往山里盖进去,直到近几十年没再闹过水荒,人们贪着平地耕作便利,现在就连山下都建了一大群房舍,但因为山顶的佛寺是他们的信仰寄托,再加上初一、十五山上会办热闹,听说一整条蜿蜒上山的道路,在夜里会因为闹市灯火而亮如白昼。
而这个城镇没有名字,人们就喊它“山城”
此刻,雷宸飞与藏晴就站在一株千年银杏树旁,由下往上望,高耸的树身彷佛参入天际一般。
这个地方是他们所投宿的客栈老板告诉他们,要他们无论如何都要过来一趟,说这千年银杏与山上的佛寺都被他们所崇拜与信仰,看完了银杏,到了傍晚,他们可以沿着山路而去,他们不必怕迷路,因为远远的就是能看见灯火。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寿县的观音庙。”她以手贴着银杏的树身,不知为何突然记起了这件事,转头告诉他。
“我不知道。”他不必装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所以,在花舍客栈见到你时,我才能认出你,我觉得很奇怪,你明明不信佛,却老往寺庙里去,现在的你可能也无法告诉我,为什么你好像常会在佛寺里出现。”
说完,她没再看他,回过眸,仰望着高耸的银杏枝头“听那位吴老板说这棵千年银杏转黄落叶之时,方圆数百尺之内,都会被它所飘落的叶子给渲染成金黄色,不知道那将是何等美丽的光景?真教人难以想象。”
“那你不必想象,届时我们可以再来一次,瞧这叶子的颜色已经有些转黄,应该再用不了多久就会落叶才是。”
闻言,藏晴讶异地回眸瞅着他,见他一脸认真,不似在与她玩笑。
“不过就是再来一次,会很困难吗?”他失笑道。
“再来这里一趟,当然是不困难,不过,届时你说不定已经恢复记忆了,到时候就算你能够信守今天的承诺,我也”我也不见得会奉陪!她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不自禁地摇头苦笑,没再接着说下去。
“你也如何呢?”
“不说了。”她摇摇头“瞧这天色也快黑了,咱们回去吧!”
“嗯。”他没再追问她,跟随在她的身后而去。